似冬日濃厚,微涼的風送來爽意,攜著些許花草的淡香,將及不及地,在這陰暗的房間裡輾轉片刻,又倉皇離開。
星光清淺、月色撩人,只是,這星輝與月華再是朗潔,亦終不能令這房間明亮起來。
幽暗的燭火下,莫不離眸色冰冷,斜拖入鬢的長眉在眉心處微帶不耐地凝聚著,越發有了種格格不入的陰沉。
“上京地動?人手俱無?”冰冷油滑的語聲響起,尾音處輕輕一挑,似半空裡丟擲了一根冰線,直探進人的骨頭縫裡,說不出地冷。
莫不離盯著斷絃的眼睛裡,驀地便凝起了一線尖銳,旋即他便“呵呵”笑了起來,似是說起了什麼好笑的事,而他的眸光卻是極冷,陰鷙如蛇眼,壓抑著危險的氣息。(未完待續。)
第254章 剔燭淚
阿烈直直地站立著,黑布之上的眉眼動也未動,語聲平板地道:“是。白雲觀受損嚴重,蓬萊閣在地動中死了五人,餘者人人帶傷,全都被帶下了山。那死去的五人中,有二人是我們的人佈下的人手。”
“哦?”莫不離長身而起,身下的短榻被他的動作帶得略略偏移。他探手撈起那半截斷絃,漫不經心地把玩了一會,問:“所以呢?我們的人就全都用不上了?”
阿烈微微躬身,淡聲道:“並不盡然。秦三郎有一親信似還活著,仍留在那人身邊服侍。不過,因事發突然,不及備下人手,秦家的人反應又快得出奇,我們終是失了先機。待我們的人想要再管時,那邊已經都安排好了,故,留下的那人亦等於廢子,不好用,亦不能用。”
“先機麼……”莫不離喟嘆了一句,拋下斷絃,負手而立,那雙清透的眸子凝向夜色愈濃的房間,神情似有些悵然:“或許,是天機罷。”
阿烈不曾說話,只安靜上前幾步,遞去了一張字條。
莫不離伸手接了,行至案邊,就著微弱的燭火向字條上看了一眼,那堅冰般的眼珠忽然便凝實了一些,如若冰丸。
“這個東陵野老,像是有些來頭。”阿烈淡然的語聲響起,仍舊平板無波,“數次微之曰,無一次斷錯,尤其是最後這一次,不僅擾亂了我們的計劃,還……扯上了白雲觀。”
回答他的是,是死一般的岑寂。
莫不離保持著背向著阿烈姿勢,良久後,方輕抬手臂,將字條湊向了燭火。
紙條很快燃燒起來,火苗漸旺,為這清寂而陰沉的房間,帶來了些許亮色。
莫不離擎著紙條,看著指尖那一小簇明亮的火焰,冰潤的語聲中,似亦帶了一絲灼然與尖銳:“是啊,白雲觀。”他凝視著火苗的眸子奇異地亮著:“那可是好地方,真是個好地方!”
他微嘆著說道,手指一張,帶著火苗的紙條落地,火焰跳躍閃動,漸漸寂滅,一如他漸漸冷寂的語聲:“普天之下,我能去的地方少之又少,處處……”
他忽然停頓了下來,那張矛盾衝突的臉,像是再也不耐這滿室壓抑的沉暗,一瞬間扭曲得不成形。
然而,這神情很快便也消失了,他的眸中重又是一片清透,甚至,還有了一絲笑意,那笑意如流星般攝人心魄,卻又如流星一般,轉瞬即逝。
“處處……皆是囚籠。”他結語似地道,語聲寂寥空遠,神情中含了些許惘然,緩緩地坐在了案邊的扶手椅上。
沉默籠罩了房間。
良久後,莫不離嘆了一口氣,自案邊揀起了一根銅柄細匙,向那燭身上剜下了一粒燭淚,神情十分專注地開了口:“你繼續說罷。”
“是。”阿烈躬了躬身,語氣一如往常,就像方才莫不離短暫的情緒失控,從不曾發生過一般,繼續道:“此事的起因是微之曰,其後的一系列事件,阿烹人在府外,府中的人措手不及,待勻出人手時,那人已在白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