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你來。畢竟,有些事情,旁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而我也算得上是皇后和長公主之外,跟著皇上時間最長的人了。”
走在武賢妃身後,聽著那輕輕的話語聲,陳瀾不知不覺攥緊了拳頭。待到了地下深處,放眼看著這偌大而空蕩蕩的地下室,她只覺得一陣陰冷撲面而來,忍不住一下子抱緊了雙臂,好容易才忍住開口詢問的衝動。
“這兒的東西已經都搬走了。除了書還是書,有些是楚國公的原筆,但更多的卻是人一冊冊親筆抄寫出來的,字跡多半差不多,可紙卻有新有舊,經查都是龍泉庵主親筆,就是不知道這是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武賢妃說著微微一頓,隨即就高高舉起了手中的油燈,示意陳瀾抬起頭來。昏暗的燈光照在面前那高高的牆壁上,顯露出了那上頭的眾多線條。陳瀾起初只是眯著眼睛仔仔細細看那輪廓,當完全看清楚的時候,她只覺得渾身巨震,甚至幾乎屏住了呼吸。
是地圖是一幅她在小學的時候就曾經看過的世界地圖唯一不同的是,七大洲四大洋的輪廓一模一樣,但國與國之間的邊界卻有很大的出入,而亞洲中央那最大的一塊地方,則是用龍飛鳳舞似的刻著一個字——楚。
“其他東西好運走,這面牆建在地底下,而且據工匠說,後頭就是一條暗河,所以難以帶走,所以也只能暫時留著,至於龍泉寺的僧人,則幾乎都是威國公精挑細選的人,所以不虞此事外洩。這幅圖皇上曾經在皇史宬的典籍中看到過一幅差不多的,卻不料這兒竟有這樣的東西,而且瞧著還比皇史宬的更大更清楚。而據安國長公主說,江南那邊,坊間那些小書坊常常會有不少地圖賣給海商,雖印刷粗劣,可於咱們楚朝之外的國家,卻是筆墨詳多。這些東西從哪來,朝廷追查過多次,但常常不了了之,你此去江南,記下這幅圖必定是有用的。”
陳瀾知道這大約只是打頭的話,點點頭之後就沒有出聲。果然,武賢妃旋即就把油燈放在了那牆壁前頭的燈臺上,繼而轉過身說:“龍泉庵主留下了不少自述,想來安國長公主也對你說過。其中於你的筆墨不少,只多半都是狂癔的胡言亂語,不足為信,但中間還有不少往來江南的信件,語多狂悖,但中間也有提到你的。想來你此次下江南,也許有人會對你多加關注,如此一來,自然少不得有人會露出馬腳。此事預先知會,你記得提防,長公主佈下的人手,屆時你也可以憑玉牌調動。畢竟,四殿下那個人做事實在是天馬行空。”
“最後也是最要緊的一樁……皇上當年登基之前,曾經得過一位江南名士為臂助。皇后娘娘和我當年為人暗算的時候,亦是他妙手回春,方才保住了我倆的性命。此人除卻智謀之外,便是這醫術通神,你到江南的時候,不妨去揚州試著見見他,讓他給你好好請請脈。晉王身邊的湯老便是他舉薦給皇上的,能說動他自然最好,若不能……你便把皇上親筆信拿出來。總而言之,你只要讓他明白,並不是皇上強令他出山,只是希望他給你調理好身子。”
陳瀾聞言大吃一驚,她萬沒有想到,這第三條最重要的,竟然只是為了她的健康。當武賢妃從懷中取出一封信和一面玉牌遞過來的那一瞬間,她只覺得眼前微微迷離。
“皇上竟想得這般周到……回去之後,請賢妃娘娘代我拜謝皇上。就說此情此德,我必不敢稍忘於心。”
看著陳瀾那水光盈盈的眼睛,武賢妃不禁含笑輕輕捋了捋她那幾縷額髮,隨即點點頭說:“之所以不是召你入宮親自對你說這話,只因為皇上之前曾經夢到過皇后娘娘,心裡未免有些不好受,怕見了你就捨不得你往江南去了。信是皇上親筆,玉牌是安國長公主的東西,想來你臨行前總要去拜見安國長公主,具體的事情她還會再對你好好說明……最後只有一句話,養得白白胖胖回來,我還等著將來抱一抱你的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