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有功夫和你開這玩笑。”
安國長公主換上了滿臉正色,抬起頭看了看四周侍立的丫頭和媽媽,下一刻,雲姑姑和芸兒帶頭,一應人等須臾就退了下去,就連原本侍奉在長公主身側的趙媽媽也不例外。直到這時候,安國長公主才似笑非笑地說:“要不是我家灼兒和你將來的孩子差著輩分,我都想惦記著。我給你算一算,周王的嫡長子才兩歲不到,荊王的嫡長女還剛出世未久,緊跟著,晉王府前一陣子正好有位夫人有妊。跟著呢,威國公世子夫人和你同一天傳了喜訊,你惠心姐姐的正哥也就那麼一丁點大。隨便數數,這得多少人?”
陳瀾是貨真價實給嚇倒了。她原本是覺得男女無所謂,若真的是女兒,嫁到羅家給羅旭張冰雲當兒媳,興許也不壞,可沒想到放眼看去,京城還有這許多年紀相仿的小孩子。這其中,有些人家倒還罷了,可有些人家卻是萬萬不可。因而在頭疼過後,她只得看著安國長公主苦笑道:“娘,你可別嚇我!”
“你呀,誰讓你家叔全是香餑餑,你自個也是香餑餑!”安國長公主說著就笑了,“有人要總比沒人要好,你灼弟因為一個輩分,將來這媳婦還不知道往哪家去找呢!好了好了,不和你開玩笑,是男是女總得生出來再定,眼下你也不用太操心,只心裡有個數就行。
惠心今天原本要來的,我按住了她,省得你一天見人太多。不過我也就只能按得住她……”
話音剛落,外間就傳來了雲姑姑的聲音:“夫人,夏公公來了!”
陳瀾見安國長公主露出了一個果然如此的表情,不覺啞然失笑。好在她昨晚上睡得太足,今天又是早飯午飯一起吃,甚至連江氏那兒請安都尚未去過,這會兒也不在乎見一回客人,當即就吩咐了雲姑姑把人請到致遠堂。然而,夏公公倒是未坐多久,得知安國長公主在,代天子賜了東西就起身告辭,只道是來日等她得閒了再來。但緊跟著,門上送賀禮的就是一撥接一撥,到最後,江氏起先還代她見了幾個人,漸漸地就吃不消了。於是安國長公主索性打發了跟著自己的趙媽媽和柳姑姑一塊在前頭應付,自己拉了陳瀾到惜福居陪江氏一塊說話。
剛門拿來嚇陳瀾的話,這會兒安國長公主自然不會再拿來和江氏說,兩邊只說道些家長裡短,就彷彿尋常貴婦一般。當說到陳衍迫在眉睫的婚事時,安國長公主突然想起另一件事,眯了眯眼睛就彷彿漫不經心似的說道:“阿瀾,我記得襄陽伯渺無音訊,你家五妹妹似乎是一直為他守著?”
“是。”提到這件事,陳瀾立時輕嘆一聲,“娘,雖說當年是羅貴妃促成的婚事,可誰也沒想到會突然有那樣的變故。五妹妹還年少,她雖說著那些心如死灰的話,可是……”
“那麼年輕的孩子……”江氏見陳瀾不知道該怎麼如何往下說,也跟著搖頭嘆了一口氣,“聽阿瀾說,那是一個冰雪聰明的丫頭,心也善,怎麼偏生遇到這樣的事。長公主若是有好人家,還請幫一幫那孩子,要是她父親好相與些也就罷了。”
“她父親麼……”安國長公主眉頭一挑,隨即若無其事地說,“陽寧侯現如今還住在京城西郊的驛站裡。不過倒是聽說,他這一次除了赤斤衛蒙古的人,還帶了幾個幕僚。此次肅州大捷,他除了按規矩給軍中將士請功,這幾個幕僚也都一一請了功。那些大多是有秀才或舉人功名的,保舉上去多半能有個不大不小的前程。據說,其中一個他最是看重,還打算要將女兒許配過去。”
“什麼?”陳瀾一時驚撥出聲,“娘,你這話當真?”
“不是你五妹妹,是你六妹妹。”安國長公主見陳瀾愣在那兒,便微笑道,“據說那個安仁二十有四,原本是被土魯番擄去的甘肅人,陽寧侯剛到甘肅第一仗,正好就把此人救了出來,緊跟著竟然不拘一格提拔了人在身邊。三年下來,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