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裡的人都怔愣了。
汪團長看著滿眼通紅的於得勝,有些詫異地問:“什麼算不算數呀?”
只見於得勝急切地說:“你不是說打下厲家大院就讓我當兵嗎?”
“唔,”汪團長想起了自己是說過這話,但他看著於得勝一臉鐵青的模樣,想逗逗他:“那你說說,你為啥當兵呀?”
“郭排長是讓土匪打死的,我要消滅所有的土匪,給郭排長報仇!”於得勝站在那兒,狠狠地說,他的拳頭攥得咯咯地響:“我……我還要進縣城,去殺日本鬼子,給俺家報仇。”
汪團長立即收斂了臉上的笑意,神情驀的就變得嚴肅了,他定定地看著於得勝,不再說話了,而邱政委和祁革命也雕塑般地呆坐在那裡,他們想起昨晚犧牲的郭松和其它十多個戰士,心裡都在絞痛著。
“得勝,”半響後,汪團長恢復了常態,他緩緩地走到於得勝的身邊,雙手搭在他的肩上,目光認真而凝重:“你是好樣的,苦大仇深,馬騎得好,槍打得準,我們部隊很需要你這樣的,不過,得勝,在部隊當兵和在地方當兵一樣,都能打仗報仇,而且,我覺得你留在地方更重要,現在,地方縣委特別的需要你。”
“得勝同志,”這時,祁革命也緩緩地站了起來,語重心腸地看著於得勝說:“剛才我跟團長和政委正說著呢,要把你的游擊隊改編成縣保安大隊,縣大隊也是部隊嘛,團長和政委還派部隊上的一個連長給我們當縣大隊隊長呢,我想讓你當副大隊長,你看咋樣呀?”
“那也行,只要是讓我當兵報仇就行。”於得勝不加思索就當即同意了,但他轉念間就又想起了一個自己覺得十分重要的問題:“那,在縣大隊當兵能穿軍裝嗎?”
“這……”汪團長一怔,他沒想到於得勝會提這事兒,但轉念一想,知道於得勝並沒有真正想通,腦子裡當兵的念頭還是根深蒂固的,他凝視著眼前這個已近中年的壯漢,看出這是一個質樸而又認真的人,感到自己是不可以隨隨便便敷衍的,按理說,縣保安大隊也是扛槍打仗的兵,但卻不是正規編制的部隊,不能穿統一制式的軍裝,怎麼回答好呢?他看了看邱政委和祁革命,想實話實說,但又怕傷了於得勝那顆火熱的心,所以,一時不知如何回答是好。
就在團長為難之時,政委說了話:“老汪,我看這樣吧,給得勝辦個入伍手續,編入支援縣大隊的那個排裡,他就可以穿軍裝了,同時擔任縣大隊的副大隊長,這樣,部隊和地方這兩頭兒就都就兼顧上了。”
“這可太好了!”祁革命立即贊成:“縣大隊裡有穿軍裝的,那力度指定大,團長,你看呢?”
汪團長重重地點點頭,毫不含糊的對祁革命說:“好,得勝是個特殊的幹部,我特批他入伍,人是我的,但派在縣大隊,歸你領導。”
眼前這一幕,於得勝是看在眼裡,聽在耳裡,這時,他激動不已的在地上跳了起來,當他冷靜下來後,立即用標準的軍人姿態分別給團長、政委和祁革命敬了軍禮。
就在這時,院外響起了一陣“叮叮咣咣”的鑼鼓聲。
“怎麼回事兒,咱們看看去。”政委聞聲說道,並率先走出屋門。
原來是江套裡各村屯的佃農們一早起來,見新四軍攻下了厲家大院,解放了江套,而且聽說大地主厲昌有已經死了,於是便互相奔走相告,一傳十,十傳百,紛紛湧來慶賀,還送來了開水和熱呼呼的玉米餅子慰問新四軍,這時,只見厲家大院的前前後後,人如開江的潮湧,歡呼雀躍,掌聲雷動,好一派喜氣洋洋的熱鬧景象。
祁革命爬上了院牆的缺口,趁機做起動員群眾的工作,他站在人群中振臂高喊著:“同志們、鄉親們,黨中央和毛主席派新四軍解放了江套,我們平陽縣人民自己的縣委現在已經公開辦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