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急。他還告訴我,他父母都是資深的心理醫師,針對我的治療方案都是由他父母制定,再交給於筱葉執行的。只要我堅持治療,就一定能重回社會,成為一個正常的人。
聽了於默峰的話,我便更有信心了。
一天清晨,於筱葉領我來到她家房外的院子裡。我看到在院子裡立著兩個稻草人,都套著黑色的風衣,手裡拿著寒光閃閃的匕首。一看到那鋒利的匕首,我頓時兩腿發顫,膽戰心驚。
“張末,現在我們要進行一個很關鍵的治療程式,你看……”她鎮定地指著稻草人說道。我循著她的視線望去,才發現這兩個稻草人的手臂和足踝都被結實的繩子綁著,在它們的腦門上還分別寫著“持刀搶劫犯”與“老大”字樣的紙片。
“張末,他們就是你遭遇到的壞人!他們已經被我們抓到了,你可以報仇了!”筱葉一邊說,一邊遞給我了一件東西。是一塊沉甸甸的石頭。
我接過石頭,下意識的,什麼也沒想,便抬起手,把石頭狠狠砸在了稻草人的身上。
“砰!”稻草人的肩膀立刻歪歪地斜向一邊。緊跟著,於筱葉遞給我另一塊石頭,我接過來後又惡狠狠地砸向了另一個稻草人。於筱葉馬上又遞來了新的石頭,我瞟了一眼,看到她腳下堆著數不清的拳頭般大小的石頭,大概是她早就準備好了的吧。
“現在就是你報仇的時刻,隨著石頭的擲出,你心裡淤積的憤怒情緒也會隨之宣洩。一些負面消極的影像,也會隨之消解。”於筱葉一邊遞石頭,一邊輕聲向我說道。
我只顧著狠狠砸著石頭,於筱葉不時在一旁高聲叫好。面前的兩個稻草人被我砸倒在地上,千瘡百孔,腦袋都砸扁了,我還繼續向它們扔著石頭。此刻的我,汗流浹背,青筋畢露,但心中卻無比暢快。
當我手中握著最後一塊石頭的時候,兩個稻草人都已經被石塊堆積覆蓋了,再沒有下手的部位。我愣愣地站在原地,覺得心裡空空落落的,渾身冒著虛汗。而於筱葉則在一邊大聲喝彩鼓掌,高聲鼓勵:“張末,你太棒了!現在你是一個真正的男子漢!”
我偏過頭,望向於筱葉。此時,我看到於筱葉滿面潮紅,也死死地看著我的眼睛,眼神中似乎有話要說。
“真正的男子漢?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我疑惑地問。
她笑了,然後答道:“真正的男子漢,就是真正的男人的意思。”她說完這句毫無意義的話後,頓了頓,又說道,“張末,你不覺得我是個真正的女人嗎?”
直到這時,我才注意到於筱葉今天換了一件領口很低的體恤,化了淡妝,還繪了深色的眼影。
雖然我是個有精神疾病的男人,但我並不是傻子,當然聽得懂於筱葉的言下之意。
於是我的臉上浮現出詭異的笑容,然後抬起了手臂,陡然出手,我手中的那塊石頭劃過一條妙不可言的拋物線,恰好擲中了她的腦袋。“砰!”她的額頭頓時綻開了一個血洞,鮮血汩汩而出。
我又上前一步,死死掐住了她粉嫩的頸子。
緊接著,我聽到背後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
4
我做了什麼?我究竟幹了什麼蠢事?
我的雙臂被於默峰和他的父親死死拽住,而於筱葉躺在地上痛苦地呻吟著,似乎正在失去意識。於默峰的母親正焦急地撥打著急救電話,幾分鐘後,一輛救護車駛入了小院子裡,拉走了陷入昏迷的於筱葉。
出乎我的意料,當警察聞訊上門詢問情況時,於默峰的父親只是說,他女兒不小心在院子裡摔倒了,額頭正好撞在了石頭上。
警察離去後,我坐在於家客廳鬆軟的沙發上,滿面疑惑地問:“究竟是怎麼回事?對不起,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突然把石頭砸向筱葉,我一定是鬼迷心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