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火的玫瑰燒成了灰燼。
可這團死灰,隱約復燃的趨勢,稽雁行在日記裡寫過,不捨得。
多動聽的三個字。
「沒有。」阮鈺說,「沒有結婚證,也沒有婚禮。」
「什麼?」稽雁行雙眼微微睜大,他消化了一會阮鈺的意思,而後問,「談崩了嗎?」
「不是,換了一種合作方式。」
事實比阮鈺說得複雜,在聯姻計劃即將落地時,莉莉安反悔了,她告訴阮鈺,『我不能和你聯姻了,就算是假的,也不行。』
阮鈺很平靜地問,為什麼。
莉莉安臉上露出笑,她幾乎是雀躍地解釋道,她的戀人自由了,不用再和某個老傢伙演戲了,她現在要回去找她的戀人。
阮鈺眨眼的動作停了片刻,戀人這個詞勾起他許多回憶。
不知莉莉安是怎麼說服她父親的,道爾家族讓渡了更多的利益,解除聯姻合約時,阮鈺心底詭異地鬆了口氣,他想,莉莉安是勇敢的,至少比他勇敢。
他羨慕莉莉安的勇敢,如果他也能勇敢一次,如果……
「雁行——」阮鈺頓了頓,太久沒喊這個稱呼,有兩分生疏,他鬆開稽雁行的手腕,語氣放軟了些許,是個接近討好的姿態,「當初是我忽略了你的感受,以後不會這樣了。」
阮鈺一度以為稽雁行從未喜歡過他,但那篇日記讓他意識到真相併非如此,他們之間一定有什麼誤會。
或許他可以像莉莉安一樣,勇敢一次。
稽雁行眨眨眼,沒能明白阮鈺的意思,這是在道歉嗎,是要一笑泯恩仇嗎,那下一句就該是『以後我們還能做朋友嗎?』
『不,我一點也不想和你做朋友,不想再和你有交集。』沒有猶豫,稽雁行想好了答案。
「我們——」
「咳咳」,一聲咳嗽打斷了阮鈺接下來的話,拐角處走出一個人,稽雁行幾乎僵硬,隨即他聽到熟悉的強調:「好巧啊,阮鈺你和雁行敘舊呢?」
洛立軒走到阮鈺和稽雁行中間,像座山似的,把他們隔開,他又咳了一聲,臉色不太自然。
晚會現場人多眼雜,這倆人就這樣聊起來了?
洛立軒覺得離譜。
阮鈺的話最終沒能說完,稽雁行離開了。
七月中,樊星洲喜滋滋地告訴稽雁行,他畢業了,下星期就回國,準備辦個接風宴,讓稽雁行一定要來。
稽雁行自然答應了,電話那頭的樊星洲語氣高昂,像只快樂的小狗,稽雁行的腦海里浮現一隻尾巴搖成螺旋槳的金毛尋回犬。
畢業的話,要準備畢業禮物吧,稽雁行陷入糾結中,他並不擅長送禮物,樊星洲看起來也不缺什麼。
「你有什麼想要的嗎?」稽雁行選擇直接問。
「我?我要什麼?」
「畢業禮物。」
「嗯~要送我禮物嗎?那我要好好想想,好像沒有特別想要的呢,誒對了!不是新開了個遊樂園嗎,等我回去,咱們一起去遊樂園唄?」
「可以的,那等你回來。」
樊星洲的接風宴相當熱鬧,一整個大型蹦迪現場,稽雁行縮在角落裡,恨不得現挖一個地洞。
和一大群不認識的人待在一個封閉空間,進行一些不必要的社交,簡直是地獄。
好在樊星洲一直有留意他的感受,一會過來送杯飲料,一會過來送點吃的,相當周到。
更地獄的是,他的老闆也來了,稽雁行不由得懊惱,樊星洲太好相處,他幾乎忘記那人也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是和洛立軒同一個圈子的人。
「嘗嘗,味道挺好的。」樊星洲端來一杯粉色的飲料,他的右眉骨多了一枚眉釘,看起來又疼又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