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隨的臉變得太快又太明顯,儘管只是一瞬間就恢復如常,但連不遠處往他們這邊看的白俊彥都看到了。
自然,比起這些,白俊彥更在意的是晏宸居然會出現在這裡。
在發現宋隨朝雲梔他們走過去時,他就看到了晏宸。當時他的反應比察覺到這畫展上的古怪時還要大。
晏宸這才看出雲梔反常的問題所在。
原來不是因為這個宋隨,而是因為這幅畫的另一位參與者。
“雲學妹好眼力,這幅畫我那位朋友只畫了幾筆,後來又被我改動了不少,這麼多年來,沒有一個人看出這幅畫還有另一個參與者。”
“只是隨便蒙一蒙,沒想到真被我蒙對了。”
宋隨卻不信她是蒙的,她的表情和語氣都告訴別人她很肯定這幅畫還有另一個參與者。
“這可不是隨便蒙一蒙就能蒙出來的,雲學妹不必謙虛。”
雲梔也沒有多言,只說:“宋先生方便說一說你這位朋友嗎?”
盯著她打量片刻,看看畫又看看她,宋隨說:“看來雲學妹感興趣的不是這幅畫,而是我那位朋友。”
雲梔沒說是也沒說不是。
宋隨卻好似陷入了回憶中,“我那位朋友是我見過最有繪畫天賦的人,我一向自詡在繪畫一道上是個天才,覺得別人都比不過我,她是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在繪畫上令我服氣的人。”
“只可惜……”
他說到這裡,頓住。
“只可惜天妒英才。這幅畫是我在她的遺物中找到繼續完成的。”
遺物。
“抱歉,提起了宋先生的傷心事,宋先生請節哀。”
“沒事,事情已經過去很多年,我早就放下了。”
“真的放下了嗎?”雲梔看著他說。
宋隨一怔,迎上她的目光。
怔愣半晌才說:“……當然。”
雲梔淡淡看他一眼就收回了視線,沒有再多說,牽著晏宸往前走,宋隨停在原地,又盯著那幅畫看了好一會兒才跟上他們。
“怎麼回事?”晏宸小聲問雲梔。
“那幅畫還有另一個參與者,我不是看出來的。另一個人本就沒在這幅畫上留下幾筆,畫作完成後幾乎看不出來另一個人的痕跡,我之所以知道這幅畫還有另一個人參與,是因為我見過那張畫紙。”
“見過畫紙?”
“嗯,那張畫紙的右下角有個很細微的燒痕,你剛剛看到了嗎?”
晏宸回想,確實有個這樣的痕跡。
“那是我不小心弄的。”雲梔抬起手,晏宸能看到她指尖不太明顯的火光。
“我學畫畫,一開始是胡亂畫,後來我奶奶給我找了個畫畫很好的姐姐來教我,她算是我畫畫的啟蒙老師。小時候對異能掌握得不好,有次那位方老師來給我上課,我不小心點著了她這張畫紙。好在我及時把火滅了,只燒了一點點。”
“你說伱以前沒離開過寧城,不管帝都還是木城離寧城都很遠。”
雲梔點頭:“嗯,離得很遠,但方老師在寧城生活過,從小學到高二,她都是在寧城上的學。她高中假期會找點家教的兼職,我奶奶就請了她來教我畫畫。”
“後來我聽奶奶說她考上了帝都的大學,但沒過多久她就車禍去世了。”
“枝枝,你想管這裡的事?”
沒有正面回答他,雲梔說:“方老師對我挺好的,教學也很耐心,確實算是我畫畫的啟蒙老師。”
“你想管,那我們就管。”
兩人只是說話小聲,沒有刻意使用異能與外界阻隔開,後面跟上來的宋隨沒聽到,但異能七級的白俊彥將兩人的對話聽去大半。
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