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燼’宮。”西流宮心頭一跳,“聖君是想……”
“把言水宮帶過去,本君在燼宮等你。”
言罷藍夜走下無形階梯,一眨眼便不見了身影,西流宮遠遠望著他離去的方向,再次紅了眼眶。
魔界走到如今這般田地,痛失這一切的第一個人並非他,而是聖君,短短几天漫長如百年,魔界遭逢變化,聖君慘付萬年修為作代價,卻什麼也做不了,唯一能做的就是把言水宮的屍身放進玄冰棺裡,永生不腐。
當西流宮把重新梳洗過的言水宮帶到燼宮時,從蓋棺到離開,藍夜始終未看言水宮一眼,親自封鎖了燼宮,只留下一句話。
“把扶挽音在青泓境的訊息散佈出去,本君要閉關一陣,無論何事無須來擾。”
從他封鎖了燼宮之後的永永遠遠,再也沒有人踏進過這間華光流溢的宮殿,見過那個身著暗紅色長衫,情深不壽的男子。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五十九章:骨爛魂傷心懷愴(五)
同入夜的三界六道萬籟俱靜,悄無人聲,散了滿山的紅楓簌簌落滿了過路小道,鋪了遠遠一條望不見盡頭的景色,零星幾片隨風而起,旋轉過千山萬壑,飄海踏江,穿進了幽冥界外那一片靜謐的森林,向著神秘而詭異的曼珠沙華道悠悠而行,伴著此地四季常開的桃花,緩緩落地歸根。
慕隱殿外,不同於人間的四個錐型體高掛上空,紫白光相互交織成妖冶的視覺衝擊,照亮那一襲久久佇立此地的白衣轉身離去,向著光澤逐漸暗淡的方向,徒留滿目哀傷似墜落高枝的春色,零碎滿地。
淚硃砂外出辦事,慕奈蘭忙於青泓境之事,鳳傾泠一路暢通無阻,推開了慕奈蘭親自封鎖的那間宮殿,突如其來的光芒彷彿從那古老悠長的歷史中撲面而來,路過了幾世繁華盛世,路過了幾世滄海桑田,見證人間古道磚瓦,茅舍建起了紅牆,高山青紅復白頭,他們似一幅幅煙雨丹青,在飄渺風雨中泛了黃,在歲月沉浮中惹滿塵埃,勢欲撕裂天際,帶著洶湧的記憶照亮她的眉眼。
逆著光往深處走去,她看到了漂浮在殿中央那幅紫光熠熠的畫,他們被宿命糾纏著再次重逢,任時代變遷,任歲月輾轉,任四季更替,只一眼,來不及防備的所有衝擊重重撞入這雙清輝的銀眸,直上九霄敲響萬鈞之雷,一剎那天昏地暗。
畫中人一襲紫服穿雲破曉,雙眉之間似含萬物之相,冠絕了蒼生的這雙紫瞳是她曾無數次幻想過的驚豔,蘊藏遠山鉛華盡褪的一筆清絕,淡上方外繪盡千帆的一縷繁華,如此令人著魔,顛覆了亙古日月之下多少驚為天人的顏色,他糅合了永夜與黎明,主宰著一切生死輪迴。
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離開這間宮殿,坐在慕隱殿內的鳳傾泠驚魂未定,腦中一片空白,慌張間撥亂了茶杯,潑了一袖桃香。
“怎麼會是他……怎麼會這樣?”
沉睡在寒嵐島水下行宮的那人與方才的畫像反覆閃過眼前,最終交疊在一起,鳳傾泠豁然起身,一把掃落案几上擺放整齊的筆墨紙硯,散了滿地的書冊中,被墨染透半邊的魔君記錄冊躍入眼簾,那率性不失溫婉的筆跡好比針尖,猝不及防刺進她心裡,頓如遭五雷轟頂,直至書冊滑落,她才發了瘋般奪門而出,身後,一殿狼藉。
玉茫山巔,已入深夜的亂花山莊黑暗無光,一半隱入人間黑夜,一般藏進雲霧深處,唯有高處的沉沙樓燭火微弱,映亮窗外空茫之色,隱隱傳出了人聲。
“我已依你所言,從未現身人前,十多日過去他身處何方你仍一無所知,要我如何繼續等下去?如若非要以他多受一刻煎熬為代價,我寧可不要什麼兩全之策。”
女子的聲音帶有隱忍,欲言又被男聲打斷:“現今情勢對我們不利,你若現身勢必擾亂計劃,予亂花山莊毫無益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