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明明……元良人被那區區一句恭喜皇上鬧的心驚肉跳的,她忐忑小意的看了一眼皇上,卻見他面上並不驚異之情,彷彿這事天經地義。元良人不明就裡,懵懵懂懂,就聽皇上用很開懷的聲音說要重賞那一位太醫。
鬧得元良人越發糊塗,
然她本就是個謹小慎微的,事情到了這地步,更是不敢出聲駁上一駁,那些御前伺候的如今也聽了訊息,都急急跑過來跟她道吉祥,跟她獻媚,那些平日裡目光倨傲的公公婢女,如今一個個都垂著頭,臉上有諂媚笑容,這種彷彿浸到骨頭裡的尊重不免讓她飄飄然。
皇帝似笑非笑的看著她,氣韻裡的捉摸不透讓人心悸。
漸漸開了春,外頭天雖寒,但萬物都有了生的氣息,元良人元氏看著這些在她面前卑躬屈膝的人,心裡不由升起些微不該有的邪念。
“何呂,元良人元氏有孕,傳令下去,加封為順華,賜住長寧殿。”
何呂頗是不動聲色,也不像旁人那樣對元良人流露出或多或少的諂媚情緒,元氏只當他身居高位,是以倨傲,心下雖不喜,卻並不放在心上。
那心頭殘存的一些懸念,終究被這滔天的盛寵遮蓋掩蔽,她甚至希望只是自己記憶出了差錯,她是真的有那運道,與眼前這男子……
想到這兒,元良人面頰漲的緋紅,何呂應了諾,帶著皇帝的口諭出門,他那徒弟旌德緊緊跟在後頭,因覺得事出突然,他本身就是個用心的,趁著四下無人,低聲說道:
“師傅,那元順華可真是走運,徒弟瞧著,聖上明明對莊裕夫人才是最最上心的,怎麼鳳凰殿都沒傳出好訊息呢,元順華就先聲奪人,佔盡風頭了呢。”
何呂斜眼看了一眼旌德,卻半點心緒不露,只很是風輕雲淡地說:
“有福就是有福,沒福就是沒福,什麼都不能只看著眼前。再說了,這宮中的人,皇上讓你生,你就生,讓你死,你就死。再潑天的恩寵富貴,說白了,就是皇上一句話的事。”
旌德不解,卻又覺得師傅的話似有深意,唯唯諾諾地點了點頭,便將旁的言辭一一吞進了肚子裡。
皇上揮退了太醫,又揮退了宮人,留著與元順華四目相對,女子眼神繾綣,東方止卻不耐煩的很,但為大事計,只得與她敷衍。
“皇上。”
元順華怯怯的喊他一聲,聲音婉轉柔媚入骨,東方止聽了卻不耐煩。抬眸看她,眼睛裡沒有一點兒感情。那樣直勾勾的眼神,像看獵物,像看陌生人,卻丁點也不像是在看自己的女人。
元順華有點兒犯怵,一臉小意溫存的樣子,心裡卻漸漸冷靜下來,雖說也捨不得這恩寵富貴,但浮華轉瞬即逝,還是保命要緊,於是露出很無辜的模樣,煞是惶恐地同皇帝說:
“皇上前幾次召臣妾入宮侍寢……您並未……並未……”
臉紅的像是要滴出血來。又小心地覷他,卻見他面上一絲反應沒有,心裡不由得更加沒底。
“並未怎麼?”
東方止懶得看他,負手而立,用深不可測卻又平靜自然的聲音回答她:
“太醫說什麼,你聽著就是,朕給什麼,你要便是。朕知道你想跟朕說什麼,不過朕勸你謹言慎行,不然稍有不慎,可就是欺君之罪。”
將元氏堵得啞口無言。
元氏更加不懂,難免惶惑,愣了半晌才呆呆地說:
“長寧殿是和妃娘娘寢宮,臣妾此時住過去,會否不妥?”
皇帝淡淡一笑,看起來漫不經心且淡漠。元氏為他的無情所懾,心中惶惶。
“她協理六宮,如今你是宮中唯有身懷六甲的嬪妃,讓她照料,理所應當。”
元順華不笨,雖說不算冰雪聰明,但也剔透。她像是明白了自己因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