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江南士族不願捲入東征,現在江南的僑姓、吳姓聯合在一起,大家只想安安靜靜的發財,不願將錢財糧秣被朝廷徵繳以作軍資。作為昔日僑姓領袖的琅琊王氏,自然更是首當其衝。
只是未曾想到江南士族在遭受房俊打壓之後,居然換了深得皇帝寵信的尉遲恭作為在朝中的代言人……
這的確有些出乎預料。
然而更讓人出乎預料的是,尉遲恭公然反對房俊之戰略之後,未等在座各人仔細琢磨透徹其中的意味依舊連帶的反應,這位已經端起茶盞慢悠悠“伏留伏留”的喝了兩口,上身往後靠在椅子背上,闔上雙目,養起神來……
這份作態,誰還能不解其中之意呢?
我老婆是琅琊王氏的閨女,我自己也從琅琊王氏那裡得了不少好處,所以在這裡我代替琅琊王氏說出了他們的意願。至於你們大家是否贊同、如何反對,那都由著你們,反正朝堂之上暢所欲言,咱又沒有說什麼大逆不道的話語,只是表個態而已,對不對?
所以,接下來你們大家就盡情發揮吧,只要別罵娘,老子全當聽不到,什麼也不會說……
眾人哭笑不得。
琅琊王氏以為攀上了這位皇帝心腹作為高枝兒,結果閨女送過來讓這個夯貨禍害了好多年,遇到正事兒卻如此含糊敷衍,若是知道了此刻之真相,怕是提刀來跟尉遲恭拼命的心思都有……
李二陛下也無奈。
這老黑看似粗豪毫無機心,實則深諳明哲保身之道,眼下幾乎軍中所有勢力都傾向於房俊的提案,若是尉遲恭極力反對,不僅站到這些人的對立面,而且於事無補。
做法是沒錯,可是你這種敷衍了事的態度,是不是太過了一些?
好歹那也是你的岳家,好處佔盡了卻不辦事,太狡猾了……
如此,方略算是確定下來。
至於具體如何實施,則是兵部之內需要考慮的事情,這亦是房俊屢次為兵部爭奪權力之後的結果。這是符合情理的,朝堂之上只需在大方向上確定戰略,若是如同以往那般朝臣盡皆發言,誰都可以左右具體戰術,則避免不了的拖沓繁雜。
兵部的職責是什麼?
你只需告訴我打誰,至於怎麼打,那是我自己的事情……
當然,似舉國東征這種程度的戰爭,水路由房俊而決尚有可能,你難道還能指望皇帝御駕親征的陸路大軍聽從兵部的調遣?
兵部的權責再高,也必須置於皇帝之下,這是毋庸置疑的。
除非房俊不想好好混了……
大事議定,李大亮便唏噓道:“與房相同殿為臣十數載,此刻當真羨慕他能夠泛舟南下,領略江南水鄉之風韻。等得再過幾年,某上不得馬拉不得弓,也得效仿房相那般悠遊山水,放逐田園才行。”
此君出身官宦世家,乃涇陽當地有名的大族,其父官居隋朝朔州總管、武陽郡公,自幼便文才武略。
然而即便是這等顯宦之家出身,其人卻淡泊名利,家中少有餘財,甚是清貧。
李二陛下不滿道:“愛卿耳順之年未至花甲,身強力壯精力充沛,自當好生為朝廷多多效力幾年才是,何故如此消極?”
在他預想之中,一旦自己御駕親征,將會留下精於謀劃的房玄齡與穩重驍勇的李大亮輔佐太子坐鎮京師,如此方可安定軍心,自己亦能無後顧之憂。然則現在房玄齡致仕,選擇誰留守京師統御百官協助太子,已經讓自己煩心不已,若是李大亮在無心國事,難不成讓李績這個軍中第一人坐鎮京師?
沒有李績的兵法韜略,面對高句麗的頑強抵抗,李二陛下自己也有些心虛……
李大亮感激道:“老臣只是一時有感而發,當此帝國振奮之時,自當粉身碎骨襄助陛下成就千古偉業,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