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建一方,難道就沒有人前來遊說郡公?晉位王爵且封建一方,可比區區一個國公的分量多多了。”
這話不好接,薛萬徹大腦袋晃了晃,唏噓道:“吃到嘴裡的才是好處,否則豈不就是畫大餅?他們都說我傻,其實是我不願事事計較罷了。天底下聰明人那麼多,我只需認準了一條路走到底便是,何必絞盡腦汁算計來算計去?二郎放心,我這三萬兒郎必然忠於太子殿下,絕不會背叛。”
“好!郡公果然深明大義,不枉太子殿下在朝堂裡力挺郡公!如今局勢動盪,人心險惡,必然有人前來遊說郡公,還望郡公堅定立場,切勿動搖,免得一失足成千古恨!”
房俊大聲盛讚之餘,也不忘警告一句。
薛萬徹大笑:“吾誰不會妄自菲薄,但也知相比起那些文官來,到底在謀算上還是差了一籌,不敢思忖那些左右逢源之事,只知忠孝仁義,豈敢為了些許好處便依附亂臣賊子?那斷沒有好下場!話說咱們多時未見,此前拙荊多賴二郎庇護,正好今日敬你幾杯,聊表謝意,酒宴已經張羅了,萬勿推辭。”
“那就厚顏叨擾郡公了,不醉不歸!”
“哈哈,二郎酒量如海、深不可測,吾卻是不服,今日不醉不歸!”
……
一頓酒喝到半夜,房俊固然好酒量,薛萬徹也不孬,喝乾兩罈子美酒,方才醉醺醺的散去。因時間已晚,薛萬徹便給房俊安置了一間營帳供其休息,自己回到帥帳倒頭就睡。
到了後半夜,薛萬徹被尿憋醒,出去放水鬆快之後,回到帥帳灌了幾大口涼茶,讓親兵將一個尋常兵卒裝束的人叫了進來。
“回去跟天水郡公說,太子那邊已經派了房俊過來,不過請他轉告晉王殿下,讓殿下放心,我答允之事,絕無更改。”
那兵卒目光閃動,低聲道:“房俊乃是太子肱骨臂助,東宮的核心人物,郡公何不趁其酒醉,取其項上人頭,以為進身之階?若是晉王殿下見到房俊的人頭,必然大喜,這可又是一樁天大的功勞!”
“嘿!你是傻子不成?”
薛萬徹倒是並未發怒,盯著那兵卒冷笑道:“我答允助晉王殿下成事,事成之後封爵武安王,以武安一地作為封地。就算再立大功,晉王又能如何封賞?還有比王爵更高的爵位不成?休要在此聒噪,速去給丘行恭報訊,另外老子警告你們,房俊乃吾之好友,吾絕不會行下那等出賣好友之事。還要教老子做事?滾!”
那兵卒不敢再說,躬身退出帥帳,回到營房與幾個同伴略作商議,便由其中兩人收拾停當出營,策馬向著潼關方向疾馳而去。
帥帳之內,薛萬徹一個人坐在椅子上喝著茶水,面色陰晴變幻,忽然露出一抹得意的神色,喃喃道:“哼哼,都以為老子是傻子,那麼好哄騙?想瞎了心的混賬東西!”
翌日天明,房俊行來,洗漱之後向薛萬徹告辭,被兵卒告知其宿醉未醒,也不疑心,匆匆用過早膳之後率領親兵告辭離去,橫渡渭水,返回長安。
……
丘行恭自右武衛營地出來之時差點被房俊撞破,情急之下策騎狂奔,被房俊的親兵追在後頭攆了幾十裡,好不容易才擺脫,嚇出一身冷汗。
不過其後並未急著返回潼關,而是在渭水北岸尋一處隱秘之地停歇下來,紮下簡易的營帳住了一宿。
直至翌日晌午,才等來自己預先留在薛萬徹那邊的親兵。
兩個親兵一路沿著暗記尋到丘行恭停駐之地,見到丘行恭,趕緊下馬施禮,而後將薛萬徹交待的話語複述一遍。
丘行恭面色陰沉的聽完,沉思良久,這才說道:“繼續留下監視薛萬徹,最好能夠暗中收買其身邊親兵,畢竟你們都在眼皮子底下,有什麼事情揹著你們去做,你們也無法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