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而易舉的斬裂,腥臭的血液噴灑而出。
難以形容那一瞬間站在那裡的究竟是人,還是無形的鬼魅,或者……更加恐怖和猙獰的東西。
柳東黎向前,踏著粘稠的黑血。
在雨衣的籠罩下,看不清那張面孔,只有菸捲明滅的光芒在空氣中浮現。
如此飄忽。
好像毫無重量。
接連不斷的嘶鳴聲伴隨著肉體的爆裂而迸發,而回應它們的是隨手投出的手雷和炸藥,劇烈的轟鳴驟然在這一片並不算狹窄的空間裡迸發,掀起層層氣浪。
焦熱的焚風裡,鬼魅向前,手中的鐵光縱橫,迸發淒厲的嘯叫。
巨大的畸形蜘蛛從身後猛然撲下,緊接著在半空中,龐大的肢體就已經四分五裂,鐵光如飛鳥,展開雙翼,在這狹窄的空間中飛舞,宛如世上最殘忍和最冷酷的舞蹈那樣。
死亡也好像變成了藝術。
隨著那個人影緩緩向前,迅速擴散。
隨著吊頂的破碎,蜿蜒的巨蛇從裂口之中延伸而出,緊接著鐵光飛迸,橫跨了漫長的距離,將未曾吐露出的毒汁和刀鋒一同封入了它張開的喉嚨裡。
刀柄熾熱震盪,噴薄出一縷猩紅的光芒,爆炸迸發。
制式投擲短刀。
原暗軍團最為嫻熟和精通的暗殺裝備,無法見光的軍人們在執行滅絕任務時的必備佳品。可從未曾有人能夠如此完美的使用它的每一寸鋒刃,造成如此可怕的殺傷。
當湧動的怪物變為潮汐時,那一步步上前的身影就好像是礁石。
毫不閃避,毫不退讓。
只是一步步向前。
漆黑的雨衣之下隱藏著好像無窮的利器,不論是短刀、炸藥、手槍還是匕首,一切都被完美的駕馭在十指之間。
神城未來漠然的凝視著殺戮的場景,步步後退,始終保持著安全的距離。
可在怪物的絞殺中,卻有一柄沉重的狗腿刀呼嘯而來,在他的臉上切開了一道淒厲的裂口。
緊接著,黑色的雨衣衝破了空中所瀰漫的血色,宛如烏雲那樣遊走在牆壁和天花板之間,速度快的不可思議,難以捉摸軌跡。
神城未來再度後退,手掌按在病床之上。
在簾後,那個剛剛完成的手術的畸形少年猛然抽搐了起來,四肢反轉,在天花板之上爬行,張開遍佈利齒的大口,向著柳東黎咬出。
下一瞬,頭顱便飛揚在空氣中。
簡直,弱的可憐。
神城未來已然,近在咫尺!
高亢的槍聲迸發。
甚至來不及反應,神城就在短管霰彈槍的衝擊之下倒飛而出,依靠在牆上,鮮血飛迸。
臉上迅速浮現出一層死寂的灰黑。
——這一次,是咒毒!
在柳東黎手裡,完成使命的霰彈槍寸寸崩潰。
這是越獄之前,他從天文會技術部的儲備中所掠取的編號咒彈,足以對統治者造成殺傷的人工遺物,在現境之內沾之即亡的的詛咒。
不論備份的克隆體再多,有多少二重身的假象,神城未來必然會迎來死亡。
只不過,很遺憾……
“這一招已經用過了啊,柳東黎。”
寂靜裡,神城輕聲感嘆,似是惋惜。
就在破碎的襯衫之下,是一具遍佈縫合痕跡的身體。
為了防備咒毒的襲擊,他早已經將自己現在所使用的這一具軀殼層層改造,替換了來自黑市的器官和肢體。
就好像忒修斯之船那樣,已經再無一處屬於他自己。
更重要的是……
“你剛剛又殺死了一個無辜的人哦,柳東黎。”
神城未來嘲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