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中小屋微笑:“這可都是我花了大半個月的時間,千辛萬苦,一個個登門拜訪,所請求到的援手。”
好言相勸,以利引誘,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出賣尊嚴,支付條件,保證許諾……
費盡周章,出盡洋相,吃夠了苦頭。
成功了不少,失敗的卻更多。
最終,得到了一筆微不足道的奧援。
“他們每一個都會為了保護我,不惜一死。”
他說,“這就是我最後的援兵了,我來於你為敵的底氣。”
此刻,那個少年攤手,坦蕩的面對著自己的敵人:“六叔公說得對,老師的東西我怎麼學都學不像,學不會,但總有東西我學明白了一點。
——雖然自己沒有勇氣,也沒有什麼能力,可只要找到的人足夠牢靠,偶爾也是能夠成事的,對吧?
如此的,充滿了信心。
哪怕自己所具有的力量同眼前的老人相比,不值一提。彼此之間勝負懸殊。不,不要說是勝負……以六叔公的經驗和力量,在動手的瞬間,這些人就會迎來慘敗和死亡吧?
可是沒關係。
如果沒有勇氣,就將勇氣交給有勇氣的人,如果沒有能力,那麼就去尋找比自己更適合的人。
如果得不到勝利的話……
那麼,就將勝負交給其他人手裡吧。
“我現在,將勝負交給六叔公了。”
此時此刻,這個代表著丹波大勢,代表著所有混種的年輕人抬起眼眸,昂首發問:“這麼樣,這個理由,您滿意麼?”
如今此處面對著林危不懼的,已經不再是林中小屋一人。
哪怕沒有道場的援助和象牙之塔的強手,都沒有關係,那隻不過是錦上添花而已的東西。
從一開始,當他作為自己老師的使者,作為丹波的使者來到這裡的瞬間,他就已經不再單純代表他自己。
所有渴求秩序和希望的獸化特徵者——現境、邊境乃至地獄中,所有渴望著未來的人,都站在他的身後!
他害怕死亡,但卻不怕失敗和戰爭,因為雙方的矛盾從來都不在同一層高度之上。
太陽下的戰爭和黑暗裡的廝殺是不一樣的。哪怕再怎麼龐大的利益,和百年苦難之後終於近在咫尺的希望相比,都渺小的不值一提!
當槐詩親手敲下了丹波校區的第一顆釘子開始,滾滾大勢就已經開始運轉,這是註定的鬥爭。
那些見不得光的利益,那些不能訴諸於陽光之下的目的,哪怕是整個瀛洲的極道甚至整個東南亞的黑暗世界都聯合起來,和它相較,也不值得一提。
就算前面攔路的是林危不懼也一樣。
只能蟄伏於黑暗之中孽業之路無從抗衡新的秩序。
一旦林危不懼將那些人殺死在這裡,那麼丹波就將徹底吹響戰爭的號角,到時候不僅僅是背後的象牙之塔,哪怕是瀛洲譜系和統轄局也不會置身事外。
而在那之前,會將成為所有混種的敵人。
攔在他們自由之路上的絆腳石……
“現在,輪到您回答我了。”林中小屋抬頭,輕聲發問:“六叔公是想快意恩仇嗎?還是想要……長長久久?”
死寂。
漫長的死寂裡。
朱鱗大蛇冷漠的凝視著眼前的少年,長桌之後的老人沒有說話,只是端詳著他的面孔,像是在確認著什麼一樣。
“你果然和你的老師不像啊,小十九。”
老人將手中的殘茶傾入了茶盆中去,任由那些幽暗的毒液無聲流逝。自嘲一樣的,輕聲笑了起來:“可是卻也不像是個林家的人了,這究竟是反骨還是叛逆呢?”
“這樣不好嗎?”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