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蔽日的火海中。
這場血腥屠殺歷時約半個小時,兩列火車被炸脫軌,車站內外到處是人的斷肢殘體,許多屍體已不可辨認。
日本陸軍航空兵第22轟炸機大隊的官兵是從當晚的廣播裡得知長崎火車站慘案的不幸訊息的。
對受害一方來說,轟炸平民當然是一種違反人道主義的野蠻行徑,理應受到國際輿論譴責。但是戰爭本身即是屠殺,沒有人道可言,因此任何對於戰爭的道義譴責和正義言詞同戰爭的行為相比,都是蒼白無力和微不足道的。
分隊長河野中尉由此感到某種無言的自責。
雖然平民列車遭到轟炸並不是他的過失,並且陸軍航空兵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去攻擊敵人艦隊,但是慘案的發生本身就包含著強烈的責備和期待。
如果軍人不能消滅敵人,保護自己的婦孺兒童,那麼國家和民眾供養軍隊又有什麼用處呢?!
河野洋太,薩摩人,東京大學土木工程系畢業,父親為政府高階官員。也就是說他在當時的社會地位相當的高,享有許多令人羨慕的特權。三十年代社會上留學經商風氣很盛,許多官僚紛紛把子女送到國外去讀書。河野洋太大學畢業後義無反顧地選擇從軍的道路,跨進帝國航校的大門成為一名優秀的飛行員。…;
1943年10月29日,佐世保,前敵機場
天氣繼續放晴,早晨天剛矇矇亮,日本陸軍航空兵第22大隊的飛行員們便全體集合,他們剛剛接到了命令,要求他們緊急起飛,前去轟炸前來進攻的中國艦隊。
“……要讓敵人懂得,大和民族是不好隨便欺負的! 向敵人的航空母艦開火,炸沉它們! ”指揮官憤怒的聲音在航母甲板寧靜的上空嗡嗡震響,“……戰爭是要流血的,但是大和民族不怕流血,血債一定要用血來償還! ”
指揮官的怒火感染了河野中尉和戰友們,他們都感到周身的血液正在燃燒。
戰鬥警報拉響,機場馬達轟鳴,轟炸機魚貫滑向跑道。河野中尉座機編號為209,副駕駛為大鳥久少尉。他們駕駛的“三菱”ki30“九七”輕型爆擊機載彈400公斤,作戰半徑1700公里。
此時陸軍航空兵參戰己經有一段時間了,第22大隊擔負巡邏任務,儘管連續的巡航使飛行員們感到有些疲勞,一個個眼睛佈滿血絲,卻仍然鬥志不減精神飽滿,同仇敵愾地駕駛飛機編隊出航。
機群起飛約三十分鐘後進入外海,遠遠能夠看見海面戰場騰起的一縷縷炮火煙柱,更遠處的海面上有一些大大小小的敵人艦船灰濛濛的影子。帶隊長機開始爬高,發出 “搜尋航母,準備進攻” 的戰鬥訊號。
一架架“九七”式輕型轟炸機拉開距離,護航戰鬥機已經在頭頂佔據高度,河野中尉緊跟長機爬升到高空,然後瞪大眼晴搜尋著目標。
敵艦就在眼前,那些張牙舞爪的中國人正在向日本艦隊開炮,他們的飛機就停在航空母艦上裝彈,加油,然後氣勢洶洶地飛上天空,日本飛機藉助太陽光的掩護悄悄地向著敵人的艦隊接近。
“……大鳥少尉,開啟保險,做好投彈準備!”河野中尉頭也不回地命令道。
“是!……一定要把支那人的軍艦炸沉到海底去!”投彈手大鳥久少尉大聲回答。
一個鼓舞人心的關鍵時刻即將到來。因為再有幾分鐘,不管中國艦隊是否發現或攔截日本轟炸機群,他們都將無法逃脫領略一番從天而降的炸彈滋味。一想到將沉甸甸的炸彈劈頭蓋腦扔到驕橫的不可一世的敵人航空母艦的甲板上,將他們的飛機、飛行員和水兵統統炸到海里去,日本飛行員心中就充滿不可遏止的亢奮和快樂。
但是偏偏就在這時,“209”號飛機不幸發生嚴重機械故障。發動機突然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