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晨看了一眼韓憶,表情略帶著諷刺,紅唇輕啟,“你,才是給他最大傷害的那個人。”
“你…?!”韓憶氣極,看著晏晨,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你們別吵了。”安健陽有氣無力的聲音從病房裡傳了出來,“晏晨,你進來,我有話要對你說。”
晏晨淡淡地看了一眼韓憶,從韓憶的身邊走了過去。
“爸,你感覺現在怎麼樣了?”晏晨走進病房站在安健陽的床邊,低頭關心地問道。
“一時半會死不了。”安健陽喘了一口粗氣。
晏晨抿了抿嘴唇不說話,目光輕輕地落在安健陽的臉上,看著他一臉病容,晏晨忍不住在心中幽幽地嘆了一口氣。
他為自己所做的事情後悔過嗎?
晏晨在心中問自己。
她找不到答案。
如果他曾後悔,又怎麼會在二十年以後還和韓憶繼續來往呢?如果他不曾後悔,他一臉滄桑的臉上為何又是濃濃的悲傷?
“他們還在嗎?”安健陽的喉嚨動了動,艱難地問道,眼中不由自主地瞟向病口。
韓憶站在門口真想噴安健陽一臉的口水。
她費盡心思巴心巴肺地照顧他,沒想到他心心念著的依舊是那兩上賤種。這怎麼能令她不生氣?
“他們在樓下。”晏晨對著安健陽笑了笑。
安健陽一聽晏晨的話,臉上露出一個欣慰的笑容來。
韓憶突地發出一聲冷笑,走進了病房,略帶著嘲諷看著安健陽,語氣尖銳地說道:“健陽,你就不要指望了,如果不是她在這裡,安靜和安寧早就走了。也就是因為她在,他們才會留下,在他們的心目中,她遠遠比你重要。”
安健陽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僵在臉上,眼中的光亮一點點暗下去。
晏晨微微皺了眉頭,目光輕飄飄地掃了一眼韓憶。
韓憶冷笑,“你不要用這個眼神看我,我說得是事實。如果他們真的關心健陽,他們就不會一直拖到現在才來看望他,更不會惹他病發,在他們的心中根本就沒有他的存在。”
“不要說了。”安健陽突然厲聲打斷了韓憶的話,臉色難看,胸口因為激動劇烈起伏。
韓憶一看,立刻閉上了嘴巴,快步走到安健陽的身邊,手落在安健陽的胸口,向下慢慢地幫他順氣,連聲說道:“不說了,不說了,你可千萬別再生氣了,你要是有一個三長兩短,我可真是活不下去了。”
韓憶說著說著,眼淚就掉了下去。
安健陽的心一下子軟了下來,輕嘆了一口氣,目光落在一旁的晏晨身上。
“天很晚了,回去休息吧!”
“嗯!”晏晨點點頭,說道:“爸,你好好休息,明天我再來看你。”
安健陽點點頭沒說話。
晏晨看了一眼還正在默默流淚的韓憶,轉身離去。
怪不得這個女人能夠讓安健陽二十年念念不忘,果然是一些手段。也難怪安靜的母親會敗在她的手裡。
醫院大門口,安少和安寧坐在車裡看著窗外的靜靜地不說話。
忽地安寧突然轉過頭看著安少,問道:“哥,你說他會死嗎?”
安少抿著嘴唇不說話,腳有一下沒一下地踢著前面的座椅。
安寧不等安少回答,接著又自顧自地說道:“都是好人不長命,壞人遺千年。他做了那麼多的錯事,又怎麼可能這麼會輕易地死去?”
安少還是不說話,腳下的動作不變,手又開始有一下沒一下地撥弄著額前垂下來的髮絲。
安寧幽幽地嘆了一口氣,又把目光投向窗外,在路燈的照射下,臉上的表情有些憂傷。
她終將不希望安健陽就這樣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