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面,在床前擺好。用的還是相疊的矮桌,一桌湯品、一桌點心、一桌主食、一桌菜餚。紅袖等丫環是陪嫁而來的,早穿上了一色的制服,這會兒上前伺候淑嘉吃飯。
拿帕子託在筷子底下,就怕掉了渣子濺了油花,弄髒了衣服,湯粥也不敢多吃,怕上廁所。這一頓飯吃得很辛苦,淑嘉只揀清淡的吃了一些,然後漱口。
紅袖借走近一點幫她吸一吸脖子上的細汗,悄聲道:“姑娘……呃,主子,要不要換條帕子補補妝?”
淑嘉唇上也點了胭脂的,吃飯的功夫是練出來了沒吃得滿嘴油,這漱口就比較悲催了。淑嘉也小聲問:“臉上呢?”
紅袖道:“還好。”
淑嘉悄悄把手裡的帕子嘴紅袖了,妝卻不補了。
她化的原就是淡妝,還真看不大出來。再者這樣的天氣裡,穿這麼厚的衣服,出汗是必然的。與其一遍一遍地補,不如到最後一次搞定。原有一點妝,擦也不可能擦得特乾淨,反而有一種天然的效果,比如唇色,殘留了一點點,更顯得天生就是這般了。
大概弄得差不多了,淑嘉便不再說話。持重,是她入宮前被唸叨得最多的。言多必失,尤其是在這裡。新娘子害羞不算什麼,在新房裡說個不停就壞大了。太子妃穩重是好事,新婚當天就在房裡上躥下跳就該死了。
她不說話,滿屋都不敢動。安靜地,聽著外面隱隱傳來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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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在開宴,參與的絕對是帝國的最高層。皇家樂隊現場演奏,氣氛看著比這五月的天氣還要熱,卻井然有序。一般結婚的時候,新娘累,新郎絕對更累,他要與賓客周旋,四下敬酒,會被同齡親友灌酒。
到了胤礽這裡,誰叫他是皇太子呢?除了在福全等長輩那裡滿飲了一小盅,在華善為首的孃家人那裡滿飲了一小盅,然後到索額圖等重臣那裡再一小盅,別的桌子上,他就是沾沾唇而已。
一般新郎會被說:“你小子好福氣,娶媳婦了啊!”他就只能被恭喜。
一般這種時候岳父家的人會說:“小子,對我們家姑娘好點兒知道不?不然咱們組團抽你!”這會兒還沒人敢皇太子撂這樣的話。
總之,這個婚禮,熱鬧而不失莊重,喜慶又有序。
胤礽這會兒笑得真心,程式走得順利,他放心。更重要的是,剛才見到新娘了,他覺得他一直擔心的問題,現在可以放心一半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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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前的時候,只是想,老婆要是名門淑女啊,要長得不差呀,要賢惠懂事啊……直到今年正式步入大婚期了,才反應過來,不對啊!老婆還有一個功能!
要大婚了,要一起……那啥啥。這個……作為一個心理上對於娶妻還是很純情、生理上已經經驗豐富的人來說,他自然會想到這一點,然後患得患失。所謂名門淑女……洞房時會不會出狀況啊?
等想起來這一條重要的時候,要溝通,也晚了!胤礽很緊張!
——不能怪他,真不能怪他,一個在傳統教育下長大的人,記住一條妻賢妾美就行了,老婆要端莊,小老婆用來取悅自己。那是大老婆啊,怎麼能把帶顏色的事情想到她頭上呢,得敬重她啊,給她面子啊,讓她有尊嚴啊。說起夫妻相處,就想起舉案齊眉啊,相敬如賓啊。絕不是像愣頭小子一下子想到的就是暖被窩。
以致太子殿下考慮了太子妃的個人素質、家庭背景、性格特點、為人處事、興趣愛好……覺得兩一定可以合拍地生活,獨獨忘了——老婆,是要交公糧的。
胤礽只想到,那個姑娘我見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