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梳著迴心髻,一隻雙翅輕薄震動的金鳳插在髮間,上身金邊琵琶襟外襖,下系粉霞錦綬藕絲緞裙,竟是說不出的美貌端莊,心裡也得意極了,便領著她到了鎮威將軍的府上。錦繡一進門便見堂上正坐著幾名年紀不同的婦人,大多一臉風霜,神色卻開闊,待徐氏介紹了自己,與這幾位斯見過,這才坐在一旁,只微笑著看徐氏與她們說話。
“你家的媳婦這麼好看,跟仙女兒也差不多了,也難為你還捨得帶她出來。”最上頭的鎮威將軍夫人唐氏便露出了一個笑容,目光落在了錦繡的頭上,那隻高高的金鳳上,便含笑說道,“這個樣式倒是精緻,我瞧著不大像是京中的手藝。”
錦繡不會將她誇自己的話當真,畢竟誰不客氣呢?然而卻只抿嘴笑道,“是南邊兒的手藝,不過是輕薄些。”
“這是英國公夫人給她的嫁妝。”徐氏不是對錦繡的出身諱莫如深的人,只堂堂正正地笑道,“英國公夫人撫養她長大,最是心疼她,因此她出嫁的時候,一應的黃花梨傢俱首飾布料,都是英國公府準備的。”她笑著看了看錦繡,便抬臉與上頭微微頷首的幾名婦人笑道,“叫我白撿了一個好兒媳婦,以後我是要登門拜謝的。”
見徐氏是真心看重這個兒媳婦,又想到錦繡的嫂子正是陳留郡君,幾名婦人便更加不敢小看,與錦繡說話便更客氣了些,況這些武將的出身大多不高,全憑自己在軍中的拼搏掙到了如今的前程,因此女眷也不過是些尋常人家,對身份並不十分看重。見錦繡說話溫柔可親,並不擺譜,心裡便有了許多的好感,一來一往果然便親近了起來。
錦繡也覺得還是與武將的女眷說話更自在些,正在說話間,便見一個一身紅妝的小姑娘闖了進來,好奇地看了面上的錦繡一眼,便笑道,“這個嫂嫂真好看。”
“這是我家的孽障。”唐夫人的臉上露出了些笑容來,這才拉著這女孩兒的手給錦繡看,說道,“這孩子規矩短,你別與她一般見識。”
“這樣才親近。”錦繡見這女孩兒笑嘻嘻地,性情開闊,頗有武將之風,便也露出了一個笑容,見她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自己的身上,顯然很喜歡自己的衣裳,便笑著從腰間解下了一個荷包,溫聲道,“給妹妹玩兒吧。”
這女孩兒遲疑地回頭看了唐夫人一眼,見她含笑點頭,這才笑著接了,開啟見裡頭是個精緻的藏銀的嵌綠松石的戒指,便露出了喜歡的表情,戴到了手上,又從自己的腰間解下了一個小荷包送到錦繡的面前笑道,“我與嫂嫂換。”
“哪裡還有回禮的呢?”徐氏便在一旁笑了。
“我與嫂嫂親近,別人我也不給她。”這女孩兒頓了頓腳,便將荷包往錦繡的懷裡一塞,有些不好意思地躲到了自己母親的身後,卻還是探出頭來,往錦繡的方向看。
錦繡見徐氏對這女孩兒不同,想到家裡的湛風湛善也漸大,又只比這女孩兒年長一些,便在心裡覺出了些,見這女孩兒年紀不大目光清明,也覺得喜歡,只不知徐氏是想把這孩子說給兩兄弟中的哪一個。
似乎唐夫人與徐氏也頗有默契,見錦繡對自己的女兒和氣,又不是個掐尖要強的,臉上的笑容便更熱絡了些,只對著錦繡笑道,“你只管她叫一聲阿阮就是。”
鎮威將軍姓孔,這女孩兒應該就是名為孔阮了,錦繡便笑道,“我見著阿阮妹妹心裡便歡喜,夫人若是不嫌棄,便叫我常來走動,也與妹妹親近些。”
“這隻隨你就是。”唐夫人的臉上露出了笑容來,微微遲疑,便低聲嘆道,“我也不瞞你什麼,我們一家子在西北十幾年,這好容易回京,竟是連個親近的人家兒都沒有,這孩子性子野,京裡勳貴多,我恐她一個人再惹出什麼禍事來,因此一直拘著她。以後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