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裡是……”梵清惠努力睜大雙眼,卻仍然什麼都看不見。顫聲道:“我們都死了麼?這裡是……幽冥黃泉?”
“呸,少胡說八道。”楊昭不滿地啐了一口,道:“妳想死儘管自己去死,我可還想活呢。這裡是凌雲山底深處的地下河而已。”
“只是……地下河麼……”梵清惠幽幽嘆了口氣,嘆聲中蘊涵的究竟是安心抑或失望,卻連她自己也弄不清楚。一時間,兩人都覺無話可說,氣氛甚是尷尬。幸好光線本來就暈暗得可以,倒也免去了許多煩惱。楊昭自覺無趣,勉強站起走到幾步,擺開功架運氣調息,心想趕快恢復功力老子就自己找路走人,梵大小姐妳愛咋咋地,老子可不奉陪了。
易經玄鑑真氣催動,就按照過往已經走熟的路線在經脈間徐徐遊走。絲絲暖流流過,肌肉的刺痛感也徐徐平復。正在物我兩忘之際,忽然間,丹田中全無預兆地猛然一跳。緊接著,熾熱無比的火勁和的冰凍刺骨一齊爆發。霎時間空前滂湃的力量充斥體內,竟令楊昭身體就似充氣般不住向外膨脹。他身材本來十分勻稱,這時候卻簡直變成了圓滾滾的皮球。渾身肌肉面板承受不住,盡被活活撕裂出無數道鮮血淋漓的傷口。
皮肉之傷還屬小事,真正要命的,卻是那兩股性質截然相反的寒熱勁力,就活象兩頭麒麟同時復活過來一般發狂地衝入周身經脈間亂衝亂撞。所過之處,直讓經脈血管也承受不住地紛紛被凍僵燒熔。其痛苦程度,絕對超越了任何人可以承受之極限以外。楊昭當場禁不住失聲慘叫,心知這必然是吞下的兩顆麒麟內丹在發作了。偏偏自己本身內力接近油盡燈枯,根本禁制不住內丹暴走。
繼續這樣下去必然全身被炸得粉身碎骨而死,生死一線間,再多有猶豫就真要下去陰司地府的枉死城報道了。情急之下無暇多想。楊昭反手重重拍向自己丹田。寧可散功變成廢人,總之先保住一條小命再說。沒想到這掌拍下去,丹田中登時竟產生了無比激烈的反震,反而連他臂骨也幾乎震斷。
這隻手剛被震開,立刻又有另一隻手按上來。只聽見梵清惠在耳邊急急道:“凝神守一,專心吸納引導……啊唷!”話仍未畢,陡然更被雄猛如雷的冰火二氣震開。更顧不上疼痛,顫聲道:“我……我的功力怎麼……怎麼……”嬌軀顫抖,竟再說不下去了。
楊昭渾身如遭千刀萬剮,可是也禁不住微微苦笑。之前自己究竟做過什麼,他可還沒有忘記。儘管那時是受麒麟血中蘊涵的凶煞之性推動,算是身不由己。但擊在梵清惠丹田上的那記陰陽令,卻實實在在是自己親手揮出去的。當時實在沒想到那一擊不但廢了靜齋傳人的畢生修為,同時也將自己推進了鬼門關。
等等,陰陽令!對了,還有它!楊昭腦海中驀然靈光一閃,急忙竭力撕聲叫道:“陰陽……令!快把那……那對……兵器……拿、拿……”話雖未完,但意思早已表達得明白。梵清惠咬咬牙,拾起那對神兵握在手中,竭盡殘力直拍向楊昭丹田。
神兵才觸及他面板,陡然陰陽雙令同時華彩大盛。緊接著,洶湧滂湃的寒熱二氣從神兵上傳來,竟將梵清惠雙手牢牢吸住,想放手也放不開。千奇百怪的恐怖幻象隨即在兩人腦海中同時衍生,冰火麒麟的兇暴獸性更將原有的理智徹底壓制下去,教他們煩躁難受得只想瘋狂殺戮,直殺得屍骨山積,血流成河方才舒服。黑白氣團卻隨即從神兵上自行衍生成太極形相,將二人全都籠罩在內。
麒麟血中蘊涵了這洪荒異獸的天賦獸性,本來就極難控制。加上楊昭又貪多務得,竟一次過將兩顆麒麟真元內丹都吞下了肚,於是更加禍從口入。要知冰火麒麟的內丹力量本性相沖,若非有驚世駭俗的超人修為進行鎮壓化解,絕對是有百害而無一利。楊昭眼下這模樣,就是最佳的反面教材了。
但陰陽令卻是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