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於死地。這頭妖龍性情看來也是差不多。它怪聲長吟,側翼低空急掠盤旋而過,在草地上颳起了陣陣狂風。漫天飛沙走石之中,妖龍生滿尖銳骨刺的尾巴凌空虛甩,發出聲聲驚雷也似的爆響。每記爆響偏偏都恰好就在那頭想要逃出草地,轉而鑽入密林中躲避的甲角獸面前炸開。聲音縱然無形卻有實質破壞力,衝擊氣浪當頭轟來,即刻就把那頭甲角獸炸得頭暈腦漲,被迫轉向奔逃。
這情景被楊昭看在眼裡,口中不由得連聲嘖嘖稱奇。甲角獸就像羊群,妖龍則似牧羊犬。四五頭龐然巨物左衝右突,卻始終都被訓練有素,正在半空中不斷盤旋的的“牧羊犬”及時堵截回去。非但根本逃不出被劃定的圈子,反而只是白白浪費體力。而且妖龍盤旋的圈子開始徐徐收窄,甲角獸更加慌亂驚惶。有限空間容不下它們放蹄賓士,失控之下難免互相碰撞,當場呈現出一片徹底的混亂。
妖龍得意洋洋,揚起脖子又是幾聲長嗥,彷彿終於玩得膩了一樣振翅高飛。群獸如蒙大赦,慌不擇路地四散逃開。才跑得幾丈遠,天空上妖龍短促嘶吼,驟然收攏背上雙翅猛地俯衝急落,同時亮出了比精鋼鐮刀還要堅銳三分的利爪。其中那頭最肥美的甲角獸悽聲大吼,背上皮肉早被妖龍的利爪深深切進了骨頭裡去。
攻心劇痛激發起這頭可憐動物的狂性,正要竭盡殘力掙扎反抗之際,妖龍泰山壓頂般整個身軀落下,兩隻後腿也抓進甲角獸身體。它長長的脖子繞過來,滿長獠牙的血盤巨口,緊緊咬住了獵物的咽喉然後用力閉合。三管齊下,甲角獸再也支援不住,低聲悲鳴著轟然傾倒在地,嫣紅鮮血如泉湧出,不過幾秒鐘時間,已經將身邊好大一片草地全都染成了通紅。剩餘那幾頭甲角獸,惟恐同伴的屍體還填不飽妖龍胃口,紛紛撒腿鑽進樹林,再看不到蹤影了。
妖龍也懶得理會那些遲早也是自己口中美點的蠢笨畜牲,自顧自鬆口放爪,從甲角獸身上跳落地面,示威似地咆哮幾聲,隨即用強有力的前肢將屍體翻轉過來,擺成肚子朝上。足以抵擋普通武林高手以利刀全力砍劈的甲皮,猶如溼水爛報紙一樣被妖龍輕易割開。鮮血淋漓的五臟六腑全部流了出來,更冒著騰騰熱氣。妖龍老實不客氣,低頭大快朵頤。“嘓啅~嘓啅”的咀嚼聲不住傳來,直教人聽得寒毛倒豎。
濃烈血腥氣息隨風撲鼻飄送而至,梵清惠不忍地側身回頭,長長的眼睫毛顫動著垂下,閉目默默唸誦起《往生咒》來。楊昭則饒有興味地欣賞著眼前這檔活生生的《動物世界…特別版》,點評道:“甲角獸實力不弱,只可惜彼此之間太沒有守望相助的團結意識。否則的話,妖龍也不會這麼容易就得手。這頭畜牲不是被咬死,實在是笨死的。”
梵清惠將《往生咒》唸誦完畢,睜開眼眸嘆道:“三界久居,猶如火宅。有身皆苦,誰得而安?天坑內的眾生雖然隱世別居,卻也終究逃不出殺戮輪迴之苦。甲角獸葬身龍口固然是苦,飛龍為飽口腹而多造殺孽,何嘗又不是更大的苦呢?”
楊昭微微一哂,對這種說法不置可否。他雖然尊敬佛法,但骨子裡終究也是受過現代教育的大學生,並且認同達爾文“物競天擇,適者生存”的理論。對於六道輪迴的講法,他的態度是隻當寓言故事聽聽就算了。不過這也沒必要說出來和梵清惠又打兩場口水仗,只是抱臂在胸,全神關注妖龍的行動。
甲角獸體型龐大,單單內臟也足有上千斤之重。但妖龍食量同樣大得驚人,不過半小時左右,早把成噸的美味佳餚通通都填進了胃袋。它舔舔舌頭,彷彿意猶未盡。但剩下的獸肉和內臟相比較為粗糙,它似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