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在今天這場歌舞之前,憧憬始終只是憧憬,而幻想也終究只是幻想,從來就沒有一個實在的物件可供參考或者對比。然而此時此刻……
紅拂女那顆沉寂已久的芳心輕輕一顫,可是她也沒有再多說什麼。替李靖斟過這杯酒之後,便離開此席,再去伺候其他賓客了。惟有楊昭能夠看得出來,紅拂女在離開這邊之後,面上笑容登時又再恢復了之前的那種職業化和公式化,再無復其靈動嫵媚。小王爺嘴角不自禁地向上牽動,浮現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忽然伸手攬住李靖肩膀,輕聲道:“這紅拂女倒有點意思。大哥,你怎麼看?”
李靖低低“嘿”了一聲,道:“是位美人,也是位風塵中的奇女子。可惜了。”
楊昭笑笑,道:“你覺得可惜呢,就是可惜了。可假如想要不可惜,沒準兒也就可以不可惜。”
李靖皺眉道:“你在說什麼瘋話?這女子是越國公的愛婢,不同普通歌姬。越國公或者可以將那三十六名舞伎都送給你,可是對於這女子……我看得出來,他絕對不會放手的。”頓了頓,李靖續道:“其實這紅拂女雖然漂亮,卻也比不上弟妹。而且皇上皇后都不喜歡別人為了女色而爭風呷醋。你要是為了這種事和越國公失和,那可是得不償失。別忘記大皇子和秦王,前車可鑑啊。”
獨孤皇后是位絕對的一夫一妻制擁護者。所以除去曾經的貴妃尉遲氏,楊堅後宮中並沒有其他妃子存在。楊廣之所以能夠被立為太子,很重要一個原因就是他除了蕭氏以外同樣也沒有其他側室。而廢太子楊勇和秦王楊俊,卻因為在正室之外又先後納了許多房妃妾,所以招致獨孤皇后的不滿,終於先後失寵而淪落到如今的下場。李靖之所以用這兩個例子來提醒楊昭,正是要警告他千萬不要因女色而誤了自己的前程。
楊昭當然明白李靖是在擔心自己。不過小王爺對於這種提醒和警告,倒是顯得漫滿不在乎的。他輕鬆笑道:“大哥,你可別忘記,我是極樂正宗的信徒呢。別人找女人,那叫沉迷女色,不務正業。我找女人的話,就叫做尋求佛法解脫,渡苦海而踏彼岸,光明正大得很呢,哈哈。”
李靖愕然一怔,這才想起楊昭還是極樂正宗宗主摩訶葉的徒弟。不過楊昭在河南王府中並沒有設定佛堂,回來大興之後也還沒有去過極樂寺,再加上修練的武功也不屬於極樂正宗一脈嫡傳,所以很多時候他都會把這點遺忘了過去。當下苦笑道:“話是這樣說,可是……”
“沒什麼可是的。”楊昭揮揮手,打斷了李靖的勸諫,目光向宇文化及那邊瞄了瞄,笑道:“放心好了,我又不是小孩子,拿不到喜歡的東西就要打滾撒賴。何況人家究竟看上了誰,還不好說呢。”
李靖蹙眉道:“你這究竟是什麼意思?為什麼我會覺得這樣……曖昧?”
楊昭又拍拍他的肩膀,笑得很天真無邪的模樣,道:“沒什麼。不過大哥,最近這幾天,不如你別回王府了,就在外面的客店租個房間暫時住下吧。說不定會有位大美人半夜摸上門來,自動投懷送抱的喲。”
李靖哼聲冷哂,道:“無聊。”就此閉嘴,顯然決定中止這個話題。而看見他如此一副絲毫不動心的模樣,小王爺也不禁覺得有些無趣,只好重新回席入坐。
大廳中賓客有近百人,紅拂女卻只得一位。要替所有人都斟上滿杯,縱使紅拂女再未和任何人交談說話,仍舊花費了不少時間。但能得如此絕世美人伺候自己,在場眾賓客絕大部分都表現出一副色授魂於的表情,並無絲毫不耐煩的情緒。等到斟酒完畢,紅拂女徑直回到楊素身邊垂手侍立,那三十六名舞姬,則是再向眾賓客福了一福,魚貫從側門退出。
宇文化及是個不折不扣的好色之徒。見到紅拂女,對他而言就如貓兒見了腥,當真說不出的心癢難忍。可是這“腥”是有主的,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