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也不好改。。他這句“優娼隸卒下九流”的說話出口,楊昭不由得便嘆了口氣,心中頗感無奈。皺眉道:“叔公,明月雖然是歌伎出身,但向來賣藝不賣身,絕對是清清白白的。兼且又不偷不搶,單靠自己真本事吃飯,有什麼不好?什麼上九流下九流,上九品下九品?這勞什子的“九品中正法”,早在咱們大隋立國後便已經廢除了,叔公如何還這般說話?”
衛王楊爽亦嘆口氣,道:“寫在白紙黑字上面的法令,無論要頒佈廢除,都不過是一句話之間的事情罷了。但寫在人心中的法令,又哪有這麼容易就能廢除得了?你若真要迎娶這位明月姑娘,只怕……唉~~只怕皇嫂那一關便過不去啊。”他改口稱“明月姑娘”而不是“那名歌姬”,顯然是愛屋及烏之意也。楊昭心中生出一陣暖意,道:“無非事在人為而已。不管怎樣,侄孫始終相信,世間無難事,只怕有心人。精誠所至,金石為開,皇祖母到最後也定能體諒孫兒的任性。”
“河南王,你可不僅僅是任性,還風流得很吶。”清冷語氣當中,蘊藏著快要無法壓抑的怒意。但儘管如此,席間眾人乍聽之下,仍舊禁不住對此驚為天籟。〖天魔秘〗不須刻意催動,便已經自然運轉。使“陰後”容色更增添了幾分神魂顛倒的魔性魅力。不知究裡者,紛紛沉溺其中,終至不能自拔。而知道這位陰癸派宗主的厲害之處者,卻是齊覺背後涼意大生,心下悚悚危懼,各自運功,凝神戒備。
眾目注視之下,只見祝玉研長身站立,面帶寒霜,質問道:“人不風流枉少年,我也不來怪你花心。可是當日在曼清院,你曾經親口答應過要迎娶小女美仙為妻,更寫下文書以作見證,並以河南道尚書府虎符為文定之禮。正因如此,我陰癸派上下眾人,方才幹冒奇險,協助你進入淨念禪院剷除楊素一黨。之後你傷重後失手被那什麼秘境獵族中人所擒,也是我陰癸派將你救出。如今眾目睽睽,正好一齊來做個見證。河南王,請你老老實實回答一句,當日承諾,如今究竟還算不算數了?”
當日楊昭答應陰後提出的婚事,本是權宜之計,只想騙取陰癸派一眾好手協助自己對付楊素黨羽而已。虎符是真,文書也不假,但當中卻暗藏後手,只要一經揭發提出,便足以讓任何人都相信,這兩件證物只是陰後自己偽造出來的假貨。當然,這手段假若當真使出來,那麼自己和“陰癸派”之間,就是徹底反目成仇了。然而當時小王爺心裡所想的,卻是自己和祝美仙之間毫無感情基礎。這樣就結婚成親,未免太過兒戲,而且對祝美仙也不公平。所以寧肯自己做惡人,也不願就此耽擱了這位陰癸派小公主的終生幸福。
可是事過境遷,如今回首舊事,楊昭卻又發現自己當初那種想法,才是真正的兒戲和對祝美仙不公平。且不說祝美仙在淨念禪院、在秘境獵族的時候,都曾經為了幫助營救自己而奮不顧身。單單說自己吧,當初假如確實不願娶祝美仙,就不該答應陰後的要求。既然已經答應,那麼講得出就應該做得到。假意口頭敷衍,事後又翻臉不認帳,這般過河拆橋,豈非就成為了反覆無常的卑鄙小人?俗話說得好,人無信而不立。如此反覆無常,今後自己還有何顏面可昂然屹立於天地之間?
心中主意已決。小王爺深深吸口氣,舉手吩咐小晴斟酒,隨即舉杯飲盡,神色鄭重其事,凝聲道:“不錯,當日我曾經親口答應過,要娶美仙妹子為妻。說出來的話,就是潑出去的水,自然再無更改。美仙妹子,妳對楊某的心意如何,替楊某都做過些什麼事,楊某全部都記在心裡,決不會做忘恩負義之人。得到過了這個年,楊某就會將此事稟明父王母妃,以明媒正娶之禮迎妳入我楊家大門。”
之前楊昭和陰後之間的約定,只限於陰癸派內部以及李靖,司馬荒墳、司徒雅、杜大小姐等少數幾人知曉而已。如今驟然公開宣佈出來,不由得當場引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