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濤挺立在“丁”字形孔道正中,用手試探。發覺左邊一個洞孔是河水來處,水溫比較暖,右邊是河水去處,水溫則較涼。於是默記在心裡,雙腳一蹬;浮升而起。
穆天賜正雙手緊握長藤,眼巴巴望著潭心。猛見江濤浮出水面,不禁大喜,忙探手攙住,急急問道:“怎麼樣?下面可有出路嗎?”
江濤搖頭笑道:“我才沉到潭底,恐怕長藤快放完了,所以上來告訴你一聲。這一次,咱們不用長藤,以便循河水向下遊探一探……”穆天賜沒待他說完,連忙擺手道:“那怎麼行,不用長藤連線,萬一有危險,如何是好?”
江濤道:“你先彆著急,聽我把話說完。我這樣做,自有緣故。”語下微頓,又道:
“剛才我沉到潭底,已發現三點可疑;根據水性道理推斷,假如這條陰河一直埋在地底,除非不遇到渲洩的出口,否則一定會氾濫湧出;可是,這水潭分明便是一個出口,河水為什麼沒有溢位呢?這是可疑之一。其次,此處地勢很低,陰詞更在地底,如果說河水源也低,水流不會如此湍急;若水源比這兒高,潭水更該溢位才對,這是可疑之二。再說水在地底,因為不見陽光,往往都保持一定的溫度;而潭底三岔水道口,卻有兩種不同的溫度,這是可疑之三
穆天賜似懂非懂,吶吶問道:“怎會有這些可疑?”
江濤振奮地道:“從這些可疑之處,咱們稍加推測,可以獲得幾個結論。一、這條陰河,可能是另外一條大河的地底支流。二、附近必有比這水潭更大的渲洩口。三、那渲池口距離絕不會太遠,否則水溫不至發生差異。四、那渲洩口是在下游,所以下游的水比較冷。”
穆天賜茫然道:“即使如此,那下游河水出口可能遠在數里之外,又怎能泅過?”
江濤正色道:“天賜,命由天定,事在人為。那出口或許就在半里以內;這是咱們唯一出困的機會,難道不該去試?”
穆天賜道:“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少主人去冒這大險,咱們可以跟爹爹從長計議。”
江濤斷然道:“困守是死,遇險也是死;與其困死絕谷,不如冒險一試。我決心順流潛泅,去碰碰運氣。如果順利,最多一個時辰便可回來;假如逾時未返……”
穆天賜急道:“少主人,千萬去不得。”雙臂突張,便想抱住江濤。江濤一翻手腕,反將他肘間扣住,驕指疾落,點閉了他的手腳穴道,嘆道:“事迫於此,只好委屈你一會了。
一個時辰後,穴道自解。屆時我如仍未返來,便是已經葬身地底;這條通路,你們也不必再試了。”。說著,將他扶靠潭邊坐下;又從懷中取出“天龍玉符”,鄭重放進他手裡,道:
“一個時辰以後,你就是天龍門第三代掌門人。有朝一日脫困出險,記住前往梵淨山天龍石府,正式接掌門戶。”
穆天賜身軀雖然無法移動,這些話仍然一字不遺悉入耳中。突然熱淚盈眶,大叫道:
“爹——”一字出口,啞穴亦被江濤彈指封閉。他張口不能出聲,心裡一酸,兩行熱淚竟籟籟而下。
江濤臉色肅然,又道:“傻兄弟,好自為之。天龍命脈和綠屋毀家深仇,都在你肩上了。”語畢,解去腰際長藤;深吸一口真氣,再度投身潭中。
這一次,他抱定必死之心,摒去後顧之慮;一人水潭,立即迅速閉氣下沉;然後一拳雙腿,俯身鑽入右側孔道。地底水流甚急,根本不須用力泅遊。為了節省體力,江濤默運本門“返噗歸真”心法;使氣息血脈俱變得悠緩徐徐,一任那水流將身子向前衝帶而去。
這地底水道寬約七尺,而且甚少轉折;水勢奔騰,頗有一瀉千里之勢,江濤順水逐流而下,除了一雙眼睛不停搜視所經之處,全身松馳毫不用力。以他目前功力來說,像這樣不耗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