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理會小書生。
夜風習習,蛙聲陣陣。白姬、元曜、離奴走在田陌間,四周是一望無際的田野。夏雨平添瓜蔓水,豆花新帶稻香風,夏夜田野裡的景緻有著蓬勃且旺盛的生命力。
“夜晚在田野裡散步,真是非常愜意啊!”一陣夜風吹來,白姬的雪袖輕輕舒捲,鬢髮微揚。她回頭望了元曜一眼,笑眯眯地道:“軒之,你覺得呢?”
元曜拉長了苦瓜臉,“小生覺得很不舒服。什麼時候才能到啊,小生的腳受不了了……”
田陌上有許多碎石子,刀子般割著元曜的赤腳,他的兩隻腳丫子已經磨起了水泡。
白姬摸了摸下巴,撫掌,“啊,我記錯路了,應該是在相反的另一邊。軒之,看來我們得倒回去了。”
白姬轉身,輕盈地往來時的路上飄去。黑衣少年又變成一隻小黑貓,歡快地在田野裡跑著。
“喵~”小黑貓望著小書生的眼神,幸災樂禍。
元曜欲哭無淚,只得轉身,拔腿跟了上去。這就是賣身為奴的下場,他在心中恨不得把韋彥掐死。
“軒之,你不要哭喪著臉嘛。”白姬道。
“小生腳疼得笑不出來啊!”
“離奴不是也沒穿鞋子麼,它跑得很快樂啊!”
“小生怎麼能和離奴老弟比,它是貓,小生是人。”
“為什麼不能比?人和非人,都是眾生。”
“小生覺得,人和非人還是有著微妙的區別。”
“什麼微妙的區別?”
“比如,穿不穿鞋子的區別。”
說話間,白姬和元曜走進了一片樹林。朦朧的月光下,一座華美的宅院出現在兩人眼前。宅院朱門緊閉,石獸低伏,門前掛著兩個大紅燈籠。
“到了,就是這裡了。”白姬笑道。
元曜藉著燈籠的光望去,只見門匾上寫著幾個遒勁的大字,但是已經十分模糊,無法辨認。元曜問道:“住在這裡的人姓甚名誰?是什麼人?”
“這家人姓馬。”白姬含糊地道。
黑貓化作黑衣少年,他走到朱門前,叩了叩門環。不一會兒,一個下人模樣的年輕人開啟了門,“找誰?”
離奴彬彬有禮地道:“請向馬老太君傳達,我家主人按照約定,來收回這座宅院。”
“你家主人是……”馬府下人疑惑地問道。
離奴笑了笑,“縹緲閣,白姬。”
“啊!”馬府下人似乎吃了一驚,急忙道:“您稍等,我這就進去稟報太君。”
白姬、元曜、離奴三人在門外等候,不一會兒,裡面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兩扇朱門被人開啟了,出來的人除了之前開門的下人,還有五名褐紅色衣服的中年男子。看五人的服飾和氣度,似乎是馬府的主人。五人的模樣長得也很相似,似乎是兄弟。
年齡最大的男子約莫五十歲,白麵微須,他向白姬拱手道:“不知白姬大人您來了,馬大有失迎迓,還請恕罪。”
白姬掩唇笑了,“我來探望太君,她老人家近來身體可好?”
“母親她身體康健,煩勞牽念。母親正在大廳等您,請進,請進。”馬大請白姬,元曜,離奴三人進府。
元曜走進馬府,心中吃驚。馬府中非常大,藉著月光望去,崇樓疊閣,馭雲排嶽,若非人間帝王宮廷,便是天上琅嬛仙府。一路行去,更讓元曜吃驚的是,馬府中到處都是人。假山邊,亭臺中,閣樓上,水榭旁,無不站滿了人。而且,所有的人,都是男人。這些男人全都穿著一模一樣的褐色短打,正在忙忙碌碌地搬運東西。元曜留神去看他們搬運的是什麼,但看不真切,他感覺似乎是吃的東西,卻無法辨認出來。
白姬望了馬大和他的四個兄弟一眼,淡淡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