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這麼遲了,先生還沒有睡?”
丘丹陽道:“這麼遲了,劉兄弟方才回來?”
劉桑道:“只是去見了一個人。”
丘丹陽道:“血公主?”
劉桑苦笑道:“先生如何猜得出來?”
“這其實真的並不難猜,”丘丹陽取來杯子,為他斟了一杯熱酒,“血獄門崛起于徐東,血公主所做的一切,都未免對凝雲城太過有利。而這一次對付曹安幫,那血公主也分明就是在暗中配合劉兄弟,她要是跟劉兄弟全無關係,那才奇怪。”
劉桑想起他的勸告:
“對血公主和她所控制的血獄門和暗盟,若不能控制在手,留為己用,那就最好儘快將其毀去,不留後患。”
他道:“明rì一早,我就要離開這裡,趕回徐東,上次問先生的問題,不知道先生考慮得如何?”
丘丹陽玩弄著手中的酒杯:“在回答之前,我想先問駙馬一個問題。”
劉桑道:“先生請說。”
丘丹陽道:“駙馬的志向,到底在哪裡?”
劉桑立了起來,慢慢踱到窗邊,看著窗外的夜景:“真要說起來,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的志向在哪裡,為權為勢?但權勢應該是手段,而不應該成為人生的目的。”忍不住自嘲的笑了笑:“說到這裡,我倒是想起了一個有趣的笑話。”
“哦?”丘丹陽道,“反正夜還長著,駙馬不妨說說?”
劉桑道:“曾經有一個富豪,看到一個乞丐躺在街頭灑著太陽,覺得他很可憐,於是上前,說要給他安排好的事做。那乞丐就問:‘有了事做,又能怎樣?’那富豪道:‘這樣你就可以發財致富。’那乞丐道:‘發了財後,又能怎樣?’那富豪道:‘發了財,有了錢。你就可以什麼事也不用做,安安心心的曬太陽。’那乞丐道:‘我現在不就是這樣麼?’”
丘丹陽笑道:“雖然只是一個笑話,卻也很難說那乞丐錯了。如果他的幸福就只是什麼事也不用做,遊手好閒地曬著太陽,那他確實是做到了。但這並不能說明做事和不做事,又或者窮和富。結果是一樣的,窮者永遠不知道明天能不能討到飯吃,富者至少家中總有儲備。”
“嗯。”劉桑道,“所以這個故事,其實還有兩個結局。”
丘丹陽道:“哪兩個結局?”
劉桑道:“一種是,乞丐今rì飽明rì飢,終於餓死街頭。”
丘丹陽道:“另一種呢?”
劉桑道:“那乞丐終於挨不住了,一天夜裡,拿了把刀子。潛入富豪家中將他殺了,搶了他的銀兩,發了一筆小財,於是又可以什麼事也不用做,安安心心的曬幾rì太陽。”
丘丹陽道:“但他殺了人。隨時都有可能被官府抓住,怎麼能夠安心?”
劉桑道:“但他就算不殺人,豈非也還是要餓死?殺人是死,不殺人也是死,左右都不過是死。”
丘丹陽道:“但那富人曾經想要幫助他,不管怎麼說,也算是個好人。”
劉桑道:“乞丐中有好人,也有壞人,並不是說窮人就一定好,富人就一定壞,窮生jiān計富長良心的事也是有的。同樣的,富人中一樣有好有壞,但是富人一時半會的施捨,彌補不了他們對田地的掠奪和對資源的佔有,給窮人造成的危害。然而,在亂世之中,管你是好人是壞人,終究只有無恥者才能活下去,窮人要活,首先要惡,富人要活,只能更加的惡,大家都要活下去,於是大家比著誰更惡,每個人都在搶著作惡,於是人人都活不下去。所以每當亂世,總是十室九空,善良者、懦弱者先死一遍,弱小者、勢弱者再死一遍,然後大家殺來殺去,殺到最後,總會出現一個改朝換代的明主。”
丘丹陽嘆道:“明明是一場只有無恥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