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了一聲,幾乎一片空白。幾分鐘後,終於恢復神智的他瘋了一樣地衝出家門,開車連闖了十幾個紅燈,下了車飛跑進機場大廳。
這個時候,他才想起來還沒有買票。
於是立刻轉身朝外面的售票大廳跑去。剛跑了兩步,就聽見背後有聲音在叫他:“厲揚,厲揚……”
聽起來特別像小破鳥的聲音。
厲揚嘴角微微抽動,笑了一下,一定是出現了幻聽。小破鳥從來都叫他“厲狂犬病”或者“喂”,從來沒喊過他的大名。
但是幻聽還是沒有停止,而且還有越來越清晰的趨勢。
然後他感覺一樣熱乎乎的東西撞在了他背上,撞得他一個踉蹌差點兒摔倒,然後兩條纖細卻有力的手臂箍住了他的腰。有什麼溫熱的東西落在他的脖子上,一滴、兩滴……
“厲揚,我沒事。”他聽見背後一個聲音說。那聲音從緊貼著他脊背的胸腔裡傳過來,有些悶悶的,卻帶著體貼人心的顫動。
厲揚猛地扯開他的手,回過身來,把那個纖細的身影拉入了自己的懷抱,他幾乎是顫抖地撫摸著他的脊背,用整個生命的力量抱緊了他。
“臥槽你勒死我了!放手!臥槽你麻痺!”
厲揚:“……”他鬆開手,發現悲傷和狂喜都不翼而飛。
季子凌在車被撞的那一瞬間,就從敞開的車門裡飛了出去。
在那麼危機關頭的現場,沒人注意到一隻羽毛黑不拉幾的鳥。所以季子凌非常順利地飛到了旁邊一棵樹上,目睹了他自己“罹難”的全過程。
他當然知道當時最好的辦法,就是把自己弄傷,然後躺在離車不遠的地方等待救援。
但一來他根本不是能狠得下心傷自己的那種人,二來……他不知道還有沒有人在暗中看著,等著給“苟延殘喘”的他最後的致命一擊。
這麼複雜的問題……還是留給厲狂犬病解決……吧?
於是他果斷飛離了現場,溜回酒店拿了零錢,打了個車以最快的速度趕去了機場,趁著新聞還沒有出來,找了家網咖買了回*城的機票。
幸好他還記得支付寶密碼。
凌晨四點多,他下了飛機,還沒出機場,就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狂奔了進來。
熟悉,卻又陌生。
季子凌記憶裡的厲揚,在人前從來都衣冠楚楚,光鮮得像個移動的衣架子。
西裝沒有一絲褶皺,襯衫總是恰到好處地開一粒釦子,皮鞋總是鋥亮鋥亮的。用季子凌的話說,這是個人模狗樣裝逼無下限的人。
可是這樣一個人,卻穿著兩隻明顯不是一雙的鞋,一條睡褲一條腿長一條腿短,外面披了一件呢子大衣——寒冬臘月,卻沒扣扣子。
他可以隨時變成鳥,厲揚不是不知道,但他還是這樣狼狽地跑到了機場。
季子凌感覺自己穩如磐石的爺們兒心,突然裂了一條縫兒。有什麼溫暖和火熱的東西汩汩流出,衝得他鼻子一陣發酸,眼前瞬間就模糊了。
在意識到之前,他已經飛撲過去,緊緊抱住了厲揚的腰。
然後理智回籠的他,感覺到了一點微妙的囧。
所以他在厲揚回身抱住他的時候,非常煞風景地說:“臥槽你勒死我了!放手!臥槽你麻痺!”
其實厲揚抱得雖然緊,但卻並非不能忍受,甚至在潛意識裡,他還有點兒留戀這個堅硬卻溫暖的懷抱。但是對於一個純爺們兒來說,被另一個爺們兒整個兒圈在懷裡這他媽也太囧了!
季子凌感覺到自己從頭皮麻到腳後跟,喉頭一堵,他被自己噁心吐了。
“嘔!”季子凌吐了厲揚一身。
折騰了這麼久,他胃裡早已空空如也,這時候吐出來的也不過是些酸水。厲揚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