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中年人瞟了郭懷一眼,笑道:“原來這位是群義鏢局的,貝子爺,您幹嗎跟他一般見識?算了!全當可憐群義鏢局了。”
周圍鬨然一陣笑。
有人道:“敢對貝子爺無禮,不能這麼便宜,貝子爺,把他——”
三格格突然說了話:“誰讓你們過來的,誰又讓你們多嘴的,他臉上又沒寫字,誰知道他是個貝子,人家說的沒什麼不對,態度也沒什麼不好,誰敢說人家錯?”
誰不認識這位康親王府的三格格?誰不知道這位貝予爺對三格格是單相思,剃頭擔子一頭熱?真惹翻了這位三格格,那時貝子爺未必討得了好,是以,多嘴的馬上噤若寒蟬,不敢再多說。那位貝子爺一見有人助威,原本氣焰更高,如今讓三格格這盆涼水當頭潑得不由猛的一怔:“你——”三格格瞪圓了杏眼:“我什麼,再惹我生氣,看我往後還理你。”
得,這句話比聖旨都靈,那位貝子爺馬上苦了臉:“你這是幹什麼喲?何必為了一個不值得的外人——”一個人高聲嚷著,排開眾人走了過來,是諸明,他一見郭懷在裡頭.一點聲息沒動,只望著那位貝子爺跟三格格一怔:“喲!敢情是您兩位在這兒,怎麼回事兒?”
那位貝子爺硬沒敢再說話。
三格格可不管三七二十一,繃著一張臉把經過說了。
靜靜聽畢.諸明機靈的向郭懷看了眼,郭懷很輕微的點諸明看見了.立即轉向那位貝子爺:“貝子爺,您是我們的貴賓,我們不敢說您什麼,不過凡是今兒個上海威堂來的,都跟您一樣,是我們的貴客,今兒個日子不對,無論如何.請您看在通記兩字上,高抬貴手,我們這兒先謝了!”他一欠身.走了。
這番話.軟中帶硬.夠人受的.那位貝子爺也居然聽了。
這,一方面固然是因為坐著有個能降他的三格格在,另一方面也是因為通記來頭太大,就算是王公大員也要買這個再一則.諸明一頂帽子扣住了他,今兒個是什麼日子.這兒是什麼地方,只等驚動了所有的賓客,平輩也好,長輩也好,沒一個會說他是的,敢說都會派他不懂禮,不通人情世故的。
更何況,還有個胳膊肘往外彎的三格格作證,人家話沒什麼不對,態度也沒什麼不好,不是又會落個習氣太重,仗勢欺人麼?
真要說起來,這還都不要緊,要緊的是要為這麼件事兒惹翻了三格格,那可是一輩子的恨事。周圍的人,自覺沒趣,誰也沒再吭一聲,都走開了。
貝子爺他可沒走,他不敢,也捨不得。
三格格既沒好臉色,也沒好氣。“都是你攪混的,害我既生氣還當眾出醜,還站在這兒幹什麼,難道不知足,不死心,還想攪混出點兒什麼來?”
貝子爺的臉更苦了:“我——”
郭懷不願讓他太難堪,微一欠身:“格格跟貝子爺聊聊吧!”
話落,他就要走。
“哎!郭懷,你別走!”
三格格卻叫住了他。
郭懷只好收勢停住道:“格格還有什麼吩咐?”
三格格道:“沒什麼吩咐,只想讓你陪我聊聊。”
郭懷知道,絕不能再待下去了,事實上他也不願意再待下去了,道:“請貝子爺先陪陪您,我有點事兒,去去就來!”
沒等三格格再說話,又一欠身,拔腿就走。
“哎!郭懷——”
身後傳來三格格的叫聲,他裝沒聽見,頭也沒回,他腳下加快,轉眼之間已拐過了正廳。
正廳後,就是通往後院的月亮門兒,東西兩邊,一邊一座,門邊縷花,牆上一幅琉璃瓦,映著後院通光的燈光,閃閃發亮。
不管到哪兒,客人都分等級,後院是接待一等貴賓地方。
雖說前院裡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