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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顏瞪大了眼睛,半晌,搖頭道:&ldo;南帝陛下太死腦筋了罷,左右是自己親戚,何必這麼認真?就算他有滔天大罪,假裝不知道,放他走也是了。難道還有人敢說閒話?南國不是他最大麼。&rdo;
段成悅笑道:&ldo;你想的不錯啊。&rdo;
紅顏道:&ldo;那自然。你也不給堂兄求情?&rdo;
段成悅搖頭苦笑,道:&ldo;倘若我給他求情,我也成了欽犯啦。&rdo;
紅顏道:&ldo;有這麼厲害麼!他究竟犯了什麼事?&rdo;
段成悅苦笑道:&ldo;他也沒犯什麼事,他是先帝的兒子。&rdo;段成悅見紅顏又睜圓了眼睛,哂道,&ldo;別說這個了,說來可就話長了,我也不能跟你說。&rdo;
&ldo;唉,這個不能,那個也不能‐‐&rdo;紅顏頓了頓,忽然問道,&ldo;你過得開心麼?&rdo;
段成悅猛地一怔,一時竟然說不出話來。過了很久,他才微微一笑,道:&ldo;我也沒什麼不開心的。這裡……畢竟不是你的江湖,倘若事事都沒有規矩,那還成什麼樣子。&rdo;
然而他的心在這片刻之間,竟忽然變得很冷。他站了起來,帶著一絲頹然,道:&ldo;我要走了。&rdo;
紅顏道:&ldo;這麼快就走了麼……&rdo;
段成悅已經拉開了屋門,侍從趕緊迎上,將傘傾了過去,小心翼翼地護著他穿過院子。馬車就在院門外候著,片刻就啟動出發,連車輪的軲轆聲都幾乎沒有。
外面依舊暴雨連天,紅顏嘆了口氣,在門檻後席地而坐,沉思起來。
寶奩樓的琉璃屋頂被雨珠不停砸著,發出&ldo;嘩嘩&rdo;的聲音,水匯成長長的線,順著出簷落到地上。雲姮坐在屏風的前面,手上一隻綠羽鴛鴦已經繡成一半。白綢的底稿上面她只繪了鴛鴦單只,原本屬於另一隻鴛鴦的地方,她用濃重的墨暈了一朵青蓮。
在楚州孃家的閨閣,也許還藏有雙宿雙飛的舊稿,她記得曾經與密友悄悄談起,新婚的第二天早晨,夫家會怎樣繪出自己秀長的雙眉。窮極想像以後,她們一同吃吃地笑了起來。她們在花園裡用收集的露水烹茶,一個扮作丈夫,一個舉案齊眉。
玉紋是王府最久的侍妾,今晨請安時,雲姮分明看見了她眉目中淡淡的憂愁。雲姮在她走了以後,飛快地握起一把銅鏡,端詳自己的眼睛。她的眼睛清澈而平靜,卻不能肯定有沒有這種如煙的輕愁。
雲姮陡然想起了定安王,他的面容時常含笑,雍容穩定,眼角卻也藏著永遠了卻不掉的心事。
段成悅坐在馬車裡面,身體隨著車輪的運轉而微微搖晃,他心中思緒千萬,卻也沒有當真在想一件事情,過了良久,馬車停了下來,侍從在外道:&ldo;王爺,到府了。&rdo;
段成悅回過神,一時卻沒有挪動。
侍從又提醒一句,忽然想起了什麼,萬分緊張地掀開車簾,見他好好坐著,方鬆了口氣,道:&ldo;王爺恕罪,王府已經到了。&rdo;
段成悅想了半天,道:&ldo;不回府,再回去那裡罷。&rdo;
侍從露出一種奇怪的表情,卻只答應了一聲。馬車再次啟動,往來時路上迴轉。
到的時候紅顏正在津津有味地吃午飯,竟然沒有站起來迎接他,只大剌剌往嘴裡撥著飯,含含糊糊地道:&ldo;你怎麼又回來啦!&rdo;
段成悅心中一動,飄過一個模糊的場景。彷彿農夫扛著鋤頭出門,半道折回,家中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