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馬,那可什麼地方也去不了。當西格爾終於下令休息的時候,連最強壯的騎士都覺得全身痠疼。
周圍只有雪,若是在這裡睡覺不用多久就會被掩埋起來。大家攜帶的乾糧還有剩,但要優先照顧坐騎。騎士將一路揣在懷裡,還有些溫熱的燕麥餅拿出來掰碎,餵給馬吃。
瑪娜蹲下身子,用手掃開積雪。下面還有些枯黃的乾草,應該能夠生起火來。她用發抖的雙手在腰包裡摸,希望燧石和鐵片沒有在戰鬥中遺失。
“不要忙,我來吧。”西格爾先是趴在馬背上,然後讓自己滾下來。這一路上可真夠受的,不能用魔法抵抗寒冷、不能派遣風元素驅趕雪花,甚至為了安全起見他將矮人腰帶都收了起來,所以只有依靠自己的身體素質和大自然的力量對抗。這是一場註定不會勝利的爭鬥,唯一活命的機會就是早早認輸。
從袖子中抽出魔杖這個簡單的動作都嘗試了好多次才能完成,這次騎行甚至比爬上摩拉之巔的山壁階梯還要殘酷。登巔之路更加勞累,但好歹身體緊貼著城牆山脈,並沒有無窮無盡的寒風如刀子一樣颳去熱量。而那個時候,他還可以用魔法的力量在體內流動,多少能夠緩解一些。
西格爾睜開紅腫的眼睛。看看身邊的騎士。他們都是好樣的,身上帶著傷,堅持了這麼久。幾個人一下馬就跌倒在地上,他們想要爬起來,但嗜睡的感覺漸漸籠罩上去,死神就潛伏在平安中間。決不能讓這些勇士就這樣失去生命!
‘魔法!元素!聽我的號令!’西格爾在心中大聲吼叫。他的嘴唇顫抖。早已經喊不出來,但唸誦幾句咒語還是可以的。魔杖頂端發出明亮的光芒,如同劃破黑暗的黎明曙光。
咒語的聲音顫抖,但總算保持完整,西格爾的魔杖在空中劃了一個大圓形。風雪捲動,形成朦朧的輪廓,虛影逐漸變得真實。法師拔下地上的枯草甩向虛影,然後是泥土、融化的雪水和一塊布片。
一座堅固的小屋在雪地中出現,比鄉間常見的農舍大不了多少。一扇堅固的厚木門。兩扇百葉窗,明亮的光芒從窗戶的縫隙中透射出來。屋子後面有一根菸囪,裡面肯定有壁爐。不斷有星星點點的火光隨著煙氣從上面冒出,想必裡面極為溫暖。
沒有比這更好的了。
大家互相攙扶著、掙扎著,即使要摔倒也要倒在屋子中——不過走進去並不是最好的辦法。一名騎士拍拍馬屁股,讓他拽著自己走了過去,第一個推開門。
暖風從屋子裡面透出,就像世界上最輕柔但有力的手。將大家一個一個攙扶進去。這並不是眾人的錯覺,而是屋子中的隱形僕役。“庇護所”咒語是法師用來克服極端環境傷害的避難所。自然會考慮到各種情況。只要法術成型,小屋內就會出現一位看不見的僕人,按照法師的想法行動。雖然離開小屋太遠這個隱形僕役就會消失,但足以將周圍的人一個個搬進屋子中去。
屋子裡面非常簡陋,只有一張低矮的桌板、八個凳子、一張寫字檯。不過屋子中有八張柔軟舒適的床,蓬鬆潔白的枕頭和絲滑柔軟的被子。壁爐的火光讓大家覺得活了過來。這八張床卻讓大家有死在上面的幸福希望。
“在這裡你們就放心吧。”西格爾發現自己的聲音已經變得沙啞,喉嚨傳來刺痛,但這都沒有大礙。“所有東西都是魔法制作出來的,不用可惜,弄髒了也沒事。大家先休息一下。二十分鐘之後我會叫你們起來。”
然後就聽到砰砰砰的聲音,騎士們全都摔倒在床上。
瑪娜並沒有躺下去,她倚靠在壁爐旁邊,眼睛看著屋門。隱形僕役並不是完全看不到,施展這個法術的人和他的朋友能夠看到模糊的輪廓。僕役走了進來,隨手關上了屋門。
“馬背上還有三個人呢。”瑪娜勉力說道。
西格爾搖搖頭,“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