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水軍,頂多也就是日後圖謀吳越時會受到影響,但那是很久以後的事情了,而留下一支隨時可能反叛給自己背後一刀的軍隊,絕對是無法容忍的。
他自認為自己已經算是放得很寬鬆了,願降者留,願走者走,恐怕在這個時代,沒有哪個藩閥會在佔據絕對優勢的情況下有這麼大度吧?
但沒想到有人會把之的大度視為軟弱,這是他不能容忍的。
楊堪已經帶領澮州第一軍會同張越的澮州第三軍包圍了壽州第一軍,只待一聲令下,就要攻入北門外水營,敢於反抗者,格殺勿論。
“梅況,你不是梅氏嫡支,能代表梅家?”江烽淡淡的問道。
“梅氏一族嫡支不過區區十餘人,但梅氏一族數百人命運卻非嫡支所能決定,梅況受梅氏一族之託,懇請大人刀下留人,梅氏願意為大人日後大業貢獻一份力量。”
梅況一直跪倒在地,對於一個武道水準逼近小天位的角色來說,這無疑是一份巨大的屈辱,但是梅況卻坦然面對,毫無怨氣,這讓江烽也有些動容。
沉吟良久,江烽才沉聲道:“壽州第一軍、第二軍立時解散待編,叛亂者主犯十人,梟首示眾!”
梅況知道這大概是江烽的底線了,不再贅言,叩首感謝:“謝大人寬恕。”
三日後壽州第一軍、第二軍在澮州軍監督之下完成解散,但全部被約束與營區內。
與此同時,檢舉通告貼滿了營區,鼓勵水軍士卒相互檢舉心存不軌者。
緊接著大批水軍軍官士卒被陸續單獨談話,談話者皆是來自澮州法曹屬員,這也引起了壽州水軍的極大恐慌。
眾皆惶惶,深恐為他人所構陷栽誣,紛紛上書自辯。
一直到十日後,除了數名的確查實參與了叛亂的軍官士卒被拿下外,其餘被裹挾者也皆被從輕發落,逐出水軍中。
十日期到,壽州水軍正式改組為淮右水軍,由田春來出任淮右水軍第一軍軍指揮使,錢友祿出任第一軍軍都虞候,梅況出任淮右水軍第二軍軍指揮使,鄭漸出任第二軍軍都虞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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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壽州歸服的訊息傳到澮州時,整個澮州刺史府內也是一片歡聲雷動。
或許對於澮州的尋常百姓們來說,壽州的得失和他們關係並不大,但是對於澮州的官員們、士紳們、商賈們來說,意義卻絕對不一般。
在獲知壽州已經歸服的第一時間裡,澮州兩處城門內外以及刺史府外、主要大街上都已經貼上了朝廷詔告,朝廷設立光澮壽防禦守捉使,同意開府建牙,由澮州刺史江烽兼任光澮壽防禦守捉使。
這兩個訊息幾乎是同時傳遞開來,頓時就讓整個澮州城內的茶樓酒肆成為了最熱鬧的所在。
陳固手捧著茶盞出神。
他在等待客人。
黃順昌和譚正。
實在是變化太快,快得讓人有些應接不暇。
一樁樁事情接踵而至,讓大家都有些不知道該如何應對了。
三家剛就盛唐和霍山兩縣的流民安置和土地墾荒事宜推動起來,預計都要到秋糧收後才能免強應付得過去,沒想到更大的一場風暴就捲來了。
壽州就這麼被一鼓而下了?這是不是太讓人難以接受了。
倒不是說他們無法接受,或者說不願意看到這一幕,壽州能入手,當然是天大的好事,可是這未免太快了,快得讓人難以接受。
這盛唐和霍山兩縣和固始、殷城這邊的土地置換剛剛完成,盛唐和霍山這邊的墾地剛剛走上正軌,怎麼壽州就拿下了?
這簡直讓人有點兒欲哭無淚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