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得心口那個位置,空了,泛著疼,那疼痛不劇烈,一日日潰爛,到最後竟是疼的連呼吸都覺得是一種奢侈。
簫聲嗚咽低啞的響起,在靜謐陰冷的大牢裡顯得分外的孤寂,女子一襲青色男袍,略顯單薄的身子靜靜的靠在冰冷的牆壁之上,長髮高挽,鬢角有幾縷髮絲散落,分明是不羈俊逸的男兒之態,卻因為那髮絲輕拂的慵懶,隱隱約約透著幾絲女子才有的嬌媚之態,女兒家思念心上人之時那份纏綿的雋永之態,即便再是不羈的瀟灑男兒身姿也遮掩不住。詩君雁靜靜的靠著,任由回憶思念遊走在四肢百骸,泛著疼,泛著澀,可是那絲絲的甜,哪怕微小難以觸及,依舊縈繞在心,夠她獨自走過漫漫長路。
愛情如酒,醇香易醉,若然過之,則神魂顛倒,待到甦醒又是延綿不絕的疼痛。愛情如水,溫暖四季,輕緩縈繞,暖心暖肺,若然沉溺,則呼吸緊緻,無法自已。愛情如刀,傷心傷肺,雙刃泛寒,無法觸及。無論哪一面,都鮮血淋漓,愛情的方式有千百種,詩君雁不知道自己的屬於哪一種,就知道有那麼一個人哪怕是死也無法放手,那是一種執念,執念如毒,她疼得心甘情願。哪怕千瘡百孔,腸穿肚爛,她依舊甘之如飴。感恩有那麼一個人存在,讓她嚐盡人間百味,哪怕不可得,縱然不甘,至少能得刻骨銘心的回憶孤獨終老。
簫聲嗚咽而過,一曲緩緩終了,詩君雁微微睜開眸子,小手依舊輕輕撫摸著那碧綠的玉簫,玉簫是三姐送得,她喜愛了很久,十年如一日帶在身邊,她的性子,或許說詩家人的性子都有著一如既往的偏執。不包括眼前這個差點屬於詩家人,又斷了與詩家牽扯的人何時也沾染上了詩家的執念,詩君雁抿唇淡笑,靜靜的看著殷離端著上好的酒水和飲食進來,撲鼻的香,勾得飢腸轆轆的小腹一陣陣的收緊,她縱然耐得住飢餓和粗茶淡飯,可是她腹中的寶貝耐不住,詩君雁也不客氣,甚至連開口的意思都沒有,接過殷離遞過來的筷子挑選自己喜愛的食物。
殷離靜靜的看著,只是為自己倒了一杯酒,看著眼前的人吃得歡快,那模樣沒有半絲的拘謹和客氣,還是以往的模樣,當年的詩君雁最愛纏著君兒,也是這樣一有時間便到府中吃飯,偶爾他會下廚,那時候雁兒還是個孩子,如今再見,好似一夜之間突然哪裡不一樣了,好似他已經徹底了脫離了那個世界。可是脫離的又不夠徹底,只是身體脫離,心卻再也迴歸不了。細看才發現雁兒與君兒至少有六分相似,眉目清秀纖細,透著詩家獨有的溫軟和素雅,只是君兒多了幾絲女子的溫軟,而雁兒多了幾絲男兒的灑脫與不羈。
“很像麼?”詩君雁吃飽喝足之後方才擱下筷子,拿起桌上的杯子,正欲一飲而盡,轉而似乎想起了什麼一樣將杯子又重新放下。
“吃飽了麼?”殷離並未答話,只是神色驀然冷了幾絲,捏著酒杯的大手微微緊握,他在奢望什麼,那個女子與他再是沒有半分的干係。而且,他什麼都沒有了。保不住煙兒,保不住阿洛,連母后也保護不了,還挽回不了君兒。
“只要不是最後一餐就好。”詩君雁淡淡一笑。
殷離跟著淡笑出聲,仰起頭顱將杯中的酒水一飲而盡,也不說話,目光帶著幾絲深邃的落在詩君雁的身上,“是有幾分像。”像他的君兒,纖細的眉,纖細的眼,總是眉目彎彎,帶著溫軟的笑。
“只可惜我是個男子,即便再像也成不了我家三姐。”詩君雁依舊薄涼的淺笑著,整個人慵懶的依靠在牆壁之上,對殷離,她無法原諒,沒有下殺手那是因為怕髒了她的手,而且那樣太便宜他了。
殷離像是被說到了痛處,眉眼裡快速閃過一絲淡淡的痛意,轉而勾起一抹溫和的淺笑,緩緩將酒杯擱下,替自己再次倒上一杯酒水,“許久不曾和雁兒喝過酒,不知可否賞個臉。”殷離的聲音很是溫軟柔和,那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