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豔色極力的強忍著內心的恨意,她要冷靜下來,再沒有弄清楚情況之前她唯一能夠做的便是冷靜,詩家不能絕了,她要活著,她不相信她詩家人會一點後路都沒有留,她終究過於稚嫩,單單一個句話就讓她丟兵棄甲失了心神失了理智,若非殷秀阻著,她剛才已經拿著匕首刺了上去,詩豔色,何時你痴傻到如此地步,曾經赴死的疼痛,重生後日日的煎熬和痛苦,並不是為了來送死的。她要活著,好好活著,活著見到她詩家的人。
貝齒咬破了舌尖,血水混合著口水被硬生生的咽入腹中,連同那鑽心的疼痛和蝕人的恨意。
似乎察覺到詩豔色冷靜了下來,殷秀的大手方才一點點鬆開,再次抬起頭顱,那女子已然是一臉妖嬈的淺笑。
“奴婢為太子和王爺煮茶……”淺笑盈盈,波光瀲灩,哪裡還有半絲被恨意侵蝕的失了理智的模樣兒。
“離哥哥不愛喝茶。”“詩君雅”低聲說道。
不愛麼,還是戒了,詩豔色淡淡一笑,仿若沒有聽見,徑直忙活起來。
☆、第二十二章 物亦非人亦非(7)
詩豔色的失神殷離並未細看,或許對於一個徒有美豔容顏的女子他並無興致,除了片刻的失神此刻仍舊是淡淡的笑意,殷秀摟著詩豔色,他只當兩人旁若無人的親密,巫族的夜妾是開放的,她們天生為男人而生,為男人而死,沒有思想,沒有自尊,如同暗夜裡盛開的曇花,即便有人夜夜守候只為等待那綻放的一剎,那又如何,美則美矣,妖則妖已,卻也只是一剎,綻放則凋零。
茶,是上好的普洱,入鼻幽香,詩豔色煮茶的手法極為嫻熟,將餅茶研碎待用。然後開始煮水。煮水的時候加了些許的冰糖放在壺底:“茶文化博大精深,小女子才疏學淺,以精選佳水置釜中,以炭火燒開。但不能全沸,加入茶末。茶與水交融,二沸時出現沫餑,沫為細小茶花,餑為大花,皆為茶之精華。此時將沫餑杓出,置熟盂之中,以備用。繼續燒煮,茶與水進一步融合,波滾浪湧,稱為三沸。此時將二沸時盛出之沫餑澆烹茶的水與茶相溶,至於濃稠看個人喜歡。”女子軟軟的嗓音低低的訴說,一邊將煮好的茶水倒入殷離和“詩君雅”的杯中。
殷離原本清明的眸子在詩豔色煮茶的那一刻開始便沒有挪開過,震驚,遺憾,太多的情緒夾雜在一起,即便接過詩豔色遞過來的茶水依舊久久無法回神。
“離哥哥你怎麼了?”“詩君雅”輕輕搖了搖殷離的衣袖。
詩豔色則把玩著手中的茶杯,一臉的淺笑嫣然,微微抿了口,尚未入味已然被殷秀奪了去,“我倒要嚐嚐豔子的茶有何不一樣,這苦苦的東西有何好喝。”
她不愛苦味兒,特別不愛,哪怕是一絲的苦也會覺得難以入喉,因為殷離喜歡喝茶,而她又不偏愛那茶香的苦澀,加糖煮沸是她自己想出來的,試了無數次,細細琢磨,加糖倒是淡了那苦澀,而她量拿捏的好,又不會壞了那茶香,反而多了一絲清淺的甜,就縈繞在舌尖的位置,淡了那份苦澀。
“苦中帶甜,甜中香徹,看來本王是撿到寶了。”殷秀笑得眼睛都眯了,摟著詩豔色的大手緊了幾分,似乎很是高興,得意的在詩豔色臉上親了好幾口。“本王決定以後不喝酒,就光喝豔子的茶了。”
殷離握著瓷杯的大手愕然緊握,力道之大,關節泛白,幾乎是機械的將那茶水送入口中,然後整個人如同被雷擊一般愣在原地,眸光深深的落在詩豔色淺笑嫣然的面容之上,好似要從那面容之上看出半絲熟悉的影像,他已經一年沒有碰過茶了,不是熟悉中的味道,原本痴戀之極的茶水竟然再也無法下嚥,如同那個女子所說,茶香則香矣,可是太苦了,那苦即便不濃,卻從喉嚨一直苦到心扉裡,那個女人最怕苦,卻為了他愛上了喝茶,甚至習得了煮茶,尚記得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