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會吃人啃骨的惡魔。
殷秀連眼眸都未睜開,好似沒有察覺到桑落的到來一般,桑落也未說話,鬼魅般的身子瞬間閃至殷秀的身邊,大手扣在殷秀的手腕之上,薄唇微微抿著。
桑落的手很是冰冷,好似你緊握著一團雪,要等到雪完全融化才能夠鬆開手一樣,越是靠近便越覺得冷,如果你融化不了他,那麼便只有跟著他一起凍結。
“準備好了麼?”桑落的聲音很是動聽,輕輕的,溫和雋永,好似彈奏的一曲琵琶調,百轉千回。
“這不是你所想要的麼。”殷秀勾唇淺笑,那笑意異樣的妖嬈邪魅。
桑落笑意似乎深濃了幾分,轉而又恢復成淡然淺笑的模樣,“我只關心我養玉的宿主是否心甘情願,若非如此,豈不是壞了我一塊上好的玉石。”
“動手吧。”殷秀微微閉上眸子,好似不欲再多看一眼桑落。發厚殷岑。。
桑落也不焦急,靜靜的凝立在床榻旁邊的位置,居高臨下的俯視著殷秀,眸光深濃,好似藏匿了暗湧的光,明滅不定,許久之後那眸子方才微微挪開,“你與她真的很像,眉眼都一模一樣。”那嗓音輕柔了幾絲,好似帶著幾分淡淡的眷念。
殷秀心中一動,他自是知曉桑落提及的人是誰,他的母妃,曾經巫族最美的夜妾,“她已經死了。”殷秀冷冷的開口,似乎再次憶及到當初的羞辱,三年前他不過十九歲,那時候桑落將他當成了什麼,試驗品,擺設,將他當成了母妃的替身。
桑落臉色微變,那經久不變的溫和笑意終是染上了一絲淡淡的殺戮之氣,卻只是很快那抹殺意便淡去了,只剩下溫軟的光澤,指尖落在殷秀的額頭之上,“只可惜唯有這張臉長得像。”
沒有一個男人願意被另外一個男人當成女人,即便那個女人是自己的孃親,想到當初桑落救自己的理由,殷秀很多時候都恨不得自己那一刻毒發身亡了才好,我為什麼救你,不,我救的不是你,我只不過是想要留下這麼一張臉而已,只要這張臉沒事,其他地方如何我不管。想到此處殷秀心底快速湧起一股強大的殺意,當初桑落是如何折磨他的,將他當成試驗品當成小貓小狗一樣,那時候他身重劇毒,手筋腳筋皆斷,我為魚肉人為刀俎,任由人拿捏折磨,那時候桑落根本沒有將他當成人,每天不知道餵食他吃了些什麼,那味道怪異的讓人想嘔,可是你越是嘔出來,他便餵食的越多,續接脈搏,他的手和腳不知道被割破了多少次,即便過了這麼多年,他的手腕腳腕依舊有著淡不去的傷痕,那時候他不是沒有想過死,可是那個男人卻不讓他死,只要他升起放棄的想法,他便變著戲法,更加變態殘忍的折騰他,生不能生死不能死,他曾經深深的體會過這種痛苦,苦的像是一杯毒藥縈繞在心,能夠活下來殷秀覺得不是自己的命太硬。是自己心中的恨意太深,深的就是要殺了眼前這個男人,將曾經的羞辱和痛苦如同東流之水一般一去不復回,這個男人是他生命中最黑暗最恥辱的存在,只要他活著,便讓他覺得黑暗,覺得痛苦,他曾經以為他這一生都不會再與這個男人有任何的牽扯,可是果然是世事難料。
“恨我,秀,你還是太不成熟,一如當初,只有我幫得了你,你不是說此生除了殺我,你我再無相見之日了麼。”桑落低低的開口,靜靜的坐在一旁的軟椅之上,自顧自的倒了一杯溫熱水,放在唇邊輕輕品茗,對於殷秀那渾身散發的冷意和恨意好似沒有察覺到一般。
“沒有我,你也活不了。”殷秀冷了嗓音,一字一句仿若從牙縫中擠出,分外的冷冽刺骨。
桑落握著杯沿的手微微緊握,清明的眸子微微眯起,儒雅的面容之上盡是溫軟如同春風般的淺笑,“秀,果然懂事成長了不少,再不是年少時那高傲自以為是的性情,我深感欣慰。”
年少清高,這是少年有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