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息卻還是壓抑在胸中無法散出來,但胸中的怒氣卻顯然是無法抑制的,他偏過頭看著宮縣令,道:“我說什麼,說你是個畜生麼?”
陳一凡此話一出口,那縣令更是勃然大怒,招呼左右,喝道:“各位再加上幾分力道!”
撕裂的痛感瞬間從每一根手指中傳來。“吱啦”一聲,是皮肉裂開了,那竹片卡進了骨節的感覺,痛入骨髓。陳一凡此時卻是死咬著牙齒忍住了,但最終仍是力有不逮,最末一刻,還是發出了嘶啞的聲音,喉嚨似乎都要嗆出血來。不屬於俯首的眼淚從眼角溢位了絲絲的影子。
這是難以承受的痛楚。
但是面對著這樣人面獸心的人,他不想做任何的退讓。
對於這個世界,他已經退讓了太多。
而現在,是他站在自己的尊嚴面前面對所有的時候了。
他沒做錯任何事,他不需要承認什麼!
血從他並不飽滿的手指之上緩緩流淌下來,疼到盡頭,他儼然麻木至極,看著自己血紅的手指,竟然產生了“這是誰的手指,竟然在流血”的感覺,在這種感覺襲來的剎那,他整個人昏了過去。
幾位衙役正要把陳一凡弄醒的時候,那宮老爺卻是搖了搖頭,對著衙役說道:“今日就算了,讓他慢慢來,我這裡的刑罰還多得很,不怕他不招,今兒個天晚了,大家先去休息吧,養好了身子,明兒個多點力氣來,不信他就真是個石頭!”
陳一凡睡在鋪著乾草的監獄裡,到了丑時的時候終於還是醒了過來,這監獄裡頗有些潮溼陰冷,全然不似人待著的地方。
陳一凡見那守著牢獄的人都睡著了,這才緩緩做起來,手指頭全然不能動了,稍微卷曲便有攫心之感。
只能作調息狀,但體內的氣息仍然無法催動。
那青衣子見陳一凡頗有幾分法力,為防有變,就在陳一凡的體內下了一道嶗山竭氣重符。這重符之下的陳一凡至少也得三天才能恢復氣息,而若是一般人至少也得十天半個月。陳一凡此時再怎麼調理運氣也只是徒然。
這半晌之後的陳一凡終於是力竭了,只是一個翻身躺倒在了地上。胸中生出了灰心之意,如在往日也罷,只是今日的陳一凡忽而覺得一身的道行都沒了作用,難道盡數被廢掉了麼?
想到此處的陳一凡大感心寒。一陣悲思之時,卻像是在這寂靜的地牢中忽而聽到了什麼奇怪的聲響。
滴滴答答,嘈嘈切切,從耳邊的鮮有的乾草堆中傳了出來。
陳一凡頗有些好奇,於是扒開了那乾草堆,卻見下面只是幾塊大石板而已,就像是這地牢中其它的地方一樣,只不過其他地方的石板大多都碎掉了。
陳一凡悻悻然重新將乾草鋪上了石板之上,期間那乾草的草茬不經意戳到了手上的傷口。此時沒有那群衙役和那個縣官在,陳一凡終於可以放心的做出痛苦的表情了。又是一連串的血珠從手中滴落下去。滴滴答答,卻在此時,那滴滴答答聲中似乎又多出了嘈嘈切切的聲響。
陳一凡這次確定了,那聲音是來自石板底下!
一想到這裡,陳一凡不覺用胳膊將那些乾草一把拂開去,接著將耳朵貼在那石板之上,頓時,那嘈嘈切切的聲音更加清晰!
石板之下有人!
倘若這石板底下有人的話,難道說此刻在這地牢之下還有一條密道?陳一凡想到這裡不覺心中一陣大喜,伸手就要將那石板扒開,一時間忘了自己手上有傷,更是剛剛觸到石板的時候就一陣劇痛,那受傷的手指也劇烈地抖動起來。
不行,不能用手去挖!怎麼辦?那好,我就用腳!
陳一凡一把將腳上的布鞋踢開去,然後坐在地上拼命的用腳扒拉著,但畢竟是一雙腳,要把這個石板翻開還是頗有些困難,等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