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一凡輕輕摸著香鼠的小腦袋,想著方才發生的一切,心中對那豐臣徹漸漸升起了一絲疑慮,而他的手則是緩緩安撫著懷中的老鼠。半晌,他轉過臉去看向了豐臣徹,此時的豐臣徹正偏著頭看著窗外遠處的一輪月亮,月光將他的臉照出些慘白的光澤,倒是的確沒什麼血色。一副大傷初愈的樣子。此刻他對月而視的樣子倒是多了幾分落寞。
良久,豐臣徹的動作都不曾發生任何變化。像是他整個人都融化在月色之中一般,眉頭高高皺起,思慮不休。
陳一凡見此時的豐臣徹已經失去了那時候的暴戾之氣,終於忍不住衝豐臣徹道:“你的家難道真的全部被流寇殺害了麼?”
豐臣徹一聽這話,頓時心中一動,轉過頭看著陳一凡,見陳一凡也坐在床上,於是道:“怎麼你沒睡?”
陳一凡言語有些冰涼地說道:“睡不著!”
豐臣徹本來以為陳一凡要說出什麼樣的理由的,卻沒想到是這樣簡單的一句“睡不著”,於是豐臣徹也和著被子坐起來,看著陳一凡道:“我自然沒有騙你……我的家人全部死在流寇手上。只是我心中的疑惑是,在這地方你怎麼會睡不著?你不是抗擊流寇計程車兵麼,作為一個士兵,應該是以天為被以地為衣的,隨遇而安的人才能成為合格的兵士!”
陳一凡聽罷這話,淡淡道:“這點你卻是猜錯了,我雖然有心滌盪流寇,但卻並非是一個士兵!”豐臣徹一聽這話,再看了看陳一凡的身姿形象,緩緩道:“莫非你是神州的文官?”
陳一凡聽罷這話,心中頓生疑惑,這人說話的感覺怎麼聽起來不太像是神州人,說話的姿態似乎都處身於神州之外!
想到此處,陳一凡道:“難道你不是神州人麼?”
豐臣徹一聽此話,頓時明白陳一凡在懷疑他的身份,轉而道:“怎麼會,我當然是神州人!”
陳一凡看著豐臣徹的眼睛,豐臣徹卻表現的非常鎮定,接著道:“你為什麼懷疑我不是神州人?”
陳一凡笑了笑,道:“你說話的口氣,似乎是一個旁觀者!”
豐臣徹一聽這話,卻是冷然笑了。笑中似乎還帶著一些苦澀,道:“你若是面對了一些事情,你也會變成一個冷漠的旁觀者!”說到此處,那豐臣徹摸了摸灑在被子上的晶瑩月光,衝著窗外嘆口氣,繼續道:“我想說一些話,你願意聽麼?”
陳一凡見此時的豐臣徹面目沉著,心思如織,似乎胸中的確藏有萬千話語要講出來。陳一凡點點頭,道:“你說吧!”
豐臣徹深吸了一口氣,緩緩道來:“我家本來是海邊的一戶人家,雖不是大戶人家,但卻也還有一些田產。只是家門不幸,在我十歲的時候,父母遭橫禍死於非命,之後我家就敗落了……”
豐臣徹說到這裡,轉頭看了看陳一凡的臉,陳一凡不發一言,耐心傾聽。
豐臣徹續道:“到了那個時候,你就應該真正知道這世間的世態炎涼了,這個人間是冷漠而無情的,弱者就是弱者,強者就是強者,我若想要變強,就必須依附於這世上的強者,我曾經就在我的家鄉遭受欺凌,後來一個漁霸收留了我,之後我就去給這個漁霸打工,那時候的我天真的以為這個漁霸就是世間最強悍的人,而就在這個時候我結識了一個女孩……呵呵,我想她是這世上最美麗的女孩,溫柔漂亮,世間再找不出第二個了。女孩的父親就是這個漁霸……”
陳一凡心中不覺暗道:“那漁霸何等人物,怎會看上當時受盡欺凌的陳徹呢?”又見陳徹獨身一人,便猜測大概陳徹是求親遭拒了。
豐臣徹並沒有注意到陳一凡臉上的疑色,卻是繼續緩緩說道:“起初的時候,我一度自卑,哪怕是深愛著這個女子,卻並不敢向她的父親,那個漁霸求親,我們只是一路默默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