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這種程度的質問,張斌顯得異常冷靜:“你說的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如果湯海chao還想在這裡混,他動我一點好處都沒有的。”
我在旁邊忍不住cha了一句:“嘿……年少英雄怎麼成名啊?”
聽我說出這句話,張斌的臉色不為人所察覺地chou動了一下,顯然我說的也是他心中最大的顧忌。這位看似粗曠實則老jian巨猾的漢子只猶豫了極其微小的一個瞬間,卻被我輕易捕捉住了。
“還是談回到利益吧。”我既然開口,就繼續揮下去,“這件事說到底依然是利益,既然阿湯哥有本事跟鄭天巖對著幹,求您收留說實話只能是權宜之計。在這藉助湯海chao力量的同時,你要付出多少隱患和代價,才能換來自己想要的結果?”
我頓了頓,繼續說道:“更重要的是,現在這種平衡,對你和鄭天巖來說都非常有利,打破這種平衡之後,你能一舉獲得鄭天巖那邊的所有利益麼?如果不能,何必要付出這些代價?”
這些道理我相信張斌不可能不懂,他只是缺個人直截了當跟他提出來而已。當一個人看到一件事貌似對自己有利的時候,總會忘記許多問題,忽略許多問題。
張斌這些年在耶雲市雖混得風生水起,其實也沒有真正的太大的展,我來之前就估計這人是個典型的民間英雄風格。
我的話雖然看似破綻極多,但總有一點切入張斌要害,那就是現在對局勢虎視眈眈的人不少,未必湯海chao打擊了鄭天巖就一定能便宜張斌。從這一點上來說,沒有任何背景的湯海chao如果四處惹事,倒是等於給張斌四處樹敵。
這等好事,張斌非要我提醒才能想到,很顯然是最初被湯海chao那一身驚人本事給唬住了。
沈貝爾看著我說話,臉上表情更加嫵媚,笑著丟擲最核心的一枚炸彈:“是啊,所以我覺得湯海chao對你的用處其實並不大,至少如果你願意讓我們對付他,以後四家主願意跟你合作,‘神徒’也願意跟你合作”
張斌只是長得像野人而已,他才不傻。光看剛才沈貝爾一直瞅我就覺得事情有些蹊蹺,如今聽到這親口證實,猛然間一拍大腿,對著我就喊出聲來!
“啊?你就是現在傳得風言風語的‘神徒’?”
面對這種有著先天優勢的質疑,我只好矜持地點點頭,收起了朝天挖鼻孔的嘴臉。
張斌見我點頭,頓時仰天干嚎了一聲。
“太好了!覺醒吧,道德!”
張斌的怒吼讓我和阮慕真都嚇了一跳,倒是一臉優雅的沈貝爾沒有什麼表情變化,獨自一人微笑地看著張斌激動得鬍鬚1uan抖。
“這是什麼狀況?”我扯了扯沈貝爾的衣角,悄聲問這位博學多才的娘娘腔。
此時張斌正努力控制自己激動的情緒,一雙三角鼠眼直勾勾盯著我,彷彿想要說些什麼。
沈貝爾微微一笑:“你忘了嗎?你是這個世界上為數不多沒有信仰的人。”
叫女裡女氣的少年這麼一說,我才想起這件事……現在很多人都有信仰,只是平時不願跟人討論而已。像我曾經見過的那個慘綠少年何小夏,如果不說誰能看得出他是一個虔誠的古雷巴斯多教徒?
當然,我這種人看似沒有信仰,其實信得比誰都篤定——我最相信的神就是一個沒什麼神力的未來女神艾爾西婭姐姐,還有她的好姐妹厄運女神克拉拉殿下。除了這兩位,其餘的神我都不信。
“神徒”這個名字顯然刺激了張斌,讓這位野人一樣的老闆哆嗦了半天,才終於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願挽救這世人道德淪落的神徒,請寬恕我的罪……”
我回頭看了一眼跟我一樣目瞪口呆的阮慕真,又看看笑得極其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