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拿另一個秘密來換取這個答案,一個對她有利的秘密。
他狂叫:“是我,是我叫人送了封信給大公子,讓大公子去了綺香閣,說永陽公主有請,大小姐,這是真的……”
她含著微微的笑,“是麼?是這樣的麼?可我問的不是這件事呢,怎麼辦呢,大表哥?”
那花枝一下一下地晃著,尖端的刺被鮮血染紅了,上面掛了些纖維,她的眼邪惡地掃向了那目地地,手腕翻處,一下子便抽了上去,貞莫寧只覺大腿根處傳來了劇烈的痛疼。
肝膽俱裂。
可她只笑了笑,笑得天真之極,側了頭望著他,“哎呀,大表哥,我失手了,沒打中那裡,彆著急,你的子孫根還留著呢!”
她的笑容很天真,可眼底卻沒有一絲兒的熱意!
貞莫寧看著這如花的容顏,只想擺脫眼前這惡夢,與惡夢一般的女人,“是陳嬤嬤叫我這麼做的,往日裡,我只聽她的吩咐,以前,她還叫我做了不少的事,我全都告訴你,這些都是秘密,沒有人知道,附馬爺也不知道,我身上有個本兒,全記下來了,那本兒放在我住處窗臺下的磚縫裡,你去找,一定能找得到!大表妹,你饒了我吧,饒了我!”
他眼淚和鼻涕齊齊從臉上流下,身上直哆嗦,她笑了:“這個秘密倒是一個大秘密,那行,你先在這兒待著,我去你那屋子看看?”
貞莫寧鬆了一大口氣,連連點頭:“好的,好的,你快去,快去……”
王芷兒側過頭來,搖著手裡的花枝,笑容那麼的純善,“大表哥,要我把你從樹上解下來麼?”
貞莫寧連連擺頭:“不用了,不用了,我就這麼掛著等你。”
“大表哥真好,真講信用,還怕我不相信你呢!”王芷兒道,“真乖……”
此等時候,腳上的痛算得了什麼,只要她能離了這裡,只要讓他不再見到她那張臉,他便什麼都不顧了。
她搖著那根薔薇藤,腳步輕快地離了他往前,邊走,那根薔薇藤上了花朵便顫顫悠悠地上下搖著,掃過兩邊的花叢,草叢,花樹,她身姿清雅,悠然若仙。
他盼著她永不回來,眼淚涕交地盡了全力晃上去,晃上去,腰身拱起,想要夠著那繩子,把自己解了下來,腳踝徹入心骨地痛,可他顧不得了,他甚至想著,身上有刀就好了,切了腳踝,也比被她切了那裡強。
可這結是用什麼打的,勒得那麼緊,尖刺之處,痛疼象絲一般鑽進心底。
只差了點兒了,只差一點兒了,他心底狂喜,心底升起了期望,更有無邊的狠毒……只要我能下來,我能下來,你還能跑得了麼!看我怎麼折磨你!
“大表哥,你這是做什麼?你不老實了哦……”
貞莫寧腦子轟地一聲響,便看見王芷兒帶笑的臉就在他的眼皮底下,他的心一下子跌落谷底,些微的希望化成了無邊的絕望,他聽得她笑道:“大表哥,我想了一想,那本子麼,我不要也罷了,十個問題呢,又沒問完,大表哥如果走了,還怎麼好玩呢?”
平日裡,他是一個狠毒的人,別人都這麼說,他喜歡看那些弱者看著他害怕的樣子!他巴著長公主,藉著長公主的勢,在外院可以把那些低等奴婢往死裡折騰,他心底沒有善惡,只有權勢,這個時候,他看著她的笑臉,才知道,真正的惡是什麼!
是深入骨髓的絕望!
是面前這清冷如蘭花般的閨秀!
是她隱隱含著笑意的臉。
和眼底冰冷的神色!
“不,不,不,你去拿吧,我再也不敢走了,不敢了……”王芷兒略把手裡的藤條一晃,他竟是嚇得雙手抱頭,嗦嗦發抖,“我不敢走了,不敢走了……”
還是那樣側了頭,眼底是有趣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