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是編這個的料,快去做你的大學問去!”不得不說,這做學問的人果真是與眾不同,且不說別的,單是他伸出的這雙手比自己的女兒都要光滑白嫩,細皮嫩肉的手摺騰竹篾不被劃傷才怪。王世清看了看他的手,又看了看女兒的手,都說有錢人家的大小姐是十指不沾陽春水,大概也就是長成這副樣子吧。唉,自己的乖女兒,自割麥子以來,手上的血泡都起了好多個。這幾天,又編竹篾,巴掌上十個手指旁都有一層厚厚的老繭了。
“是啊,表哥,放了這麼多天的田假,你還是溫習課本去吧,省得明天被先生打板子!”郝然咯咯笑道:“羅先生對誰都不會手軟,對你和郝亮那更是嚴格!”
“你怎麼知道?”明明自己做得比常人好了,可是,感覺先生總是針對他,背誦和書寫,那是一個嚴,停頓打結一下都得全部重來,書寫稍有不慎就得罰抄。趙家忠有時候都覺得先生太不近人情故意刁難自己。
“那是因為你們倆才真正是做學問的料。那些人只不過是混日子的,之所以對你們嚴格,是希望你們以後的路走得更遠更平順!”愛之深恨之切,郝然知道羅先生是在進行希望轉移,所以不用看都知道趙家忠和郝亮在學堂的日子並不是想象中那麼好過。
“要我說,然妹妹,你才真的是做學問的料!”當上學堂到一定的程度,心中就會有崇拜的物件。請聖人原諒自己吧,趙家忠心裡實誠的對自己說,眼下,他唯一佩服的就是這個表妹了。
“我呀,不是考舉人當官的料,學點雜野東西還行!”郝然知道自己的優勢所在,不謙虛但也不驕傲,實話實說!
“學以致用,大概就是說的然妹妹你這種情況吧?”趙家忠點點頭,三舅家很多新鮮的東西,一問都知道是然妹妹從書上看到了,倘若十年寒窗自己無所建樹,那還真不如表妹這樣學雜一點,書看廣一些。
“往後,你們學的東西也能有所用處!”郝然有時候都在想,社會和現實生活就是一個大學堂,三教九流,什麼都能學到。看洪老頭兒給爹治病後,她曾經幻想設法讓洪老頭收她為徒,不學別的,就這推拿接骨黃歧之術,還曾想著編排賄賂他讓給娘開一兩副藥,結果,人算不如天算,差點被打死發賣,又遇著爹心疼自己,提前強束那矮人一等的生活,計劃也就被打亂了。從此以後,想要找洪老頭估計有點難了,沒有機會更沒有資本和條件。
“時侯不早了,我去做晚飯了,然兒,你別打擾家忠做學問!”王世清編好最後一片竹篾,看了看自己的傑作,心裡真的很高興。總覺得高山尖就是自己的福地,去年上山來幫忙收割麥子就覺得精神氣都比在家裡好很多。今年搬上來住了,自己每天都有忙不完的手腳活兒,再不是躺床上等死的廢人!編竹篾,燒小吊鍋做飯,中午天氣好時還和然兒去一碗水山溝邊洗衣服什麼的,忙碌充實,也不用聽胡招娣和李杏花的各種冷嘲熱諷,當然,要不是想著沒有像樣的房子這事兒,她覺得這種日子過得踏實,心裡也舒暢。
郝然吐了吐舌頭,朝趙家忠扮了個鬼臉。趙家忠笑了笑,兄妹倆各做各的事。
自從搬到山上,郝然是絞盡腦汁的尋找脫貧致富的門道。單靠燒木炭是不能把生活燒旺起來的,太慢了,無論哪代哪代,人掙錢始終是掙不錢的。靠山吃山,問題是,滿山的樹林雜草,還沒有找到能吃的東西,郝然很鬱悶,都不知道自己運氣太好了呢還是太壞了!
繞著棚子轉了兩圈,只看到眼前堆積的麥杆。現如今,一季麥收交了捐稅只餘一點兒小麥,唯有這成堆的麥杆召示著爹勞作了一又春。收了麥子後就是栽秧子,這些活兒,郝然都輕車熟路的幫忙幹著。
這些麥杆爹之前用了一些來蓋棚頂,餘下的就堆在那兒連燒火做飯都用不上,因為煮小鍋只適合燒樹枝。這一堆麥杆就是一堆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