愧,也知道嬤嬤們是為著她好,這才你來我往,梅氏往她這裡吐苦水,說紀氏賊精,滑不溜手,根本沒出力為她想法子。
明蓁不知說甚個好,又是備茶又是備點心,聽她抱怨了百來句,實坐不住了,略提一句,那玉蘭花兒也開得好,梅氏立時便拐到要把那玉蘭瓣兒一片片摘下來,在這上頭作詩,這才算把事兒茬了過去。
此時見明沅來了,牽著她坐到羅漢床上,抓了一把糖塞到她手裡,讚了她兩聲乖巧,又叫檀心拿些玩意兒出來給她玩,自個兒跟著喜姑姑學□□嫁妝來。
明沅拿眼兒一溜,暗暗咋舌,她已經知道西府是沒有自家產業的,不過有些鋪子收收租子,等的全是公中發的錢,可看明蓁這裡的陳設,不說明潼,卻是比紀氏還更華貴幾分了。
光是這一張黑漆嵌螺鈿花鳥紋床,便紀氏那裡也沒有的,她身上衣裳頭上的首飾,也比紀氏家常穿戴的更好上幾分,卻是還沒進宮,已經叫養成王妃的日子。
梅家百年大族,隴西一帶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前朝時還曾出過一位皇后,到得本朝開國,還未打到地方,便先開啟城門,保全一城老少無一死傷,連著自家產業雖在戰事軍需中折損幾成,到底根氣未斷。
連著山頭的千畝田地俱是她們家的,更不必說鋪子了,梅氏的父親是這一代的族長,梅氏上邊還有五個哥哥,小女兒養成這番性子,那外頭的一個都不敢嫁,滿門弟子看下來,只撿了顏順章,陪了大筆的妝奩,把女兒嫁到了金陵。
顏順章便是不靠著家裡的產業,光是舅兄弟送來的這份子田租錢,也夠他們一家生活了,這些東西,便是才下旨意,梅氏往孃家報回去,娘給撿了好的,給外孫女送來的。
如今到外孫女辦嫁妝了,外家又出錢又出力,不說那些個桌床用具,也不提綾羅綢緞,只說送了來的畫卷書刻,便是世所罕見的珍本了。
喜姑姑把那份禮單子拿在手裡,跟明蓁兩個論起怎麼造冊,明沅別個全不懂得好壞,什麼調琴玩月圖,什麼唐王出獵圖,明蓁都不瞧在眼裡,只當尋常物件記錄,可等聽見她說文徵明詩畫八軸也只中等往上,明沅心裡抽一口氣,目瞪口呆。
她到古代也有些日子了,還是第一回嘆一個女人好命,這梅氏的命也太好了些,好的讓人咬牙切齒了,她從生下來就註定不必奮鬥,怪不得能使性子,不光是親爹孃,還有五個哥哥慣著呢!
真是貨比貨扔,梅氏在家靠父母,出嫁了靠丈夫,到得年紀大了,又靠起女兒來了!明沅心裡感嘆,手上卻不停,在屋子裡玩耍的東西有限,她便從繡籮兒裡頭抽出絲繩來,小指頭一翹一翹的編起攀緣結子來。
顏明蓁忙的很,她手裡捏著母親的嫁妝單子,還有親爹家裡的鋪子產業,可這些東西俱不能帶到封地去,說來好笑,這些將要成年的皇子,到如今還未定下封地來。
元貴妃一嬌,聖人的骨頭就跟著軟了,總歸除開太子,別個皇子都還是半半截的年紀,有大臣上表催促了,聖人捏了表就嘆,說臣下不懂得為父之心,他實是想把兒子留在身邊久一些的。
裡頭怎麼樣大家都清楚,若是有了封地,皇子就由著封地供養了,聖人自個兒當皇子的時候就很得寵愛,封地就在鹽邑,銀子流水似的落到口袋裡。
元貴妃就是知道這一項,才作死作活的,先按著這些皇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