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只聽裡頭人道:“我為什麼來,侯爺不知道?”
若只聽這麼一句,還只當上門來訛錢的,這些日子這麼幹的人也不少,往勳貴大臣家中一坐,那一個不抖著手把錢送上去,就只怕給的少了,這些個活祖宗挑刺,扯著些莫須有,請你往衙門走一趟。
可他剛才說了跑了的曹家人,那便是話裡有話,一句話先把鄭衍嚇著了,這第二句,就是把鄭侯爺給唬住了。
這生死落在別人手裡感覺又回來了,明潼急喘一口氣,撫住肚皮咬破了舌尖,嘗著血腥這才穩住了心神,既是獨個上門,事兒就是能商量的。
鄭夫人往後一仰,眼睛一翻暈了過去,明潼掃她一眼,衝著僕婦使了個眼色,這些跟著硬著鄭夫人的下人,極少聽她的,這會兒卻被她掃過來的眼風打住了,又扶胳膊又抬肩,把人往院子裡抬。
鄭辰嚇得手腳冰涼,幾回要張口,卻只是抖著身子叫一聲嫂嫂,伸手去握明潼,明潼虛握住她,她卻松得口氣,想問又不敢問。
外頭鄭侯爺也是一樣,緩了一口氣道:“說笑了。”乾巴巴這麼一句說完,又道:“不知,大人上門所為何事?”
到了稱大人的地步,明潼算是知道鄭家是怎麼能保住的,一品的侯爺跟個連飛魚服還沒穿起來,未入品的錦衣衛說這話,怪道別個樣樣不帶他,也帶不得他。
“明人不說暗話,我能替侯爺絕後患,只看侯爺怎麼謝我。”眼見得鄭侯爺還只咬死亡不認,他輕輕一笑,笑聲過後,聲音冷冷的浸進來:“我沒帶著人上門,已是大恩德了。”
鄭侯爺再不敢裝糊塗:“我們往書房詳談。”站起來引著那人往書房去,明潼從漏花格扇的縫隙處看出去,只見那人跟在後頭,倏地的轉頭,眼睛盯過來,竟挑了眉頭露出個笑。
鄭辰出了一身冷汗,掌手滑溜溜的,等人走了,她腿肚子一軟:“嫂嫂,那人想做甚?他,他要什麼?”
明潼對鄭辰倒有些另眼相看,鄭衍躲起來不出現,鄭夫人嚇得暈了過去,偏鄭辰還能立得住,明潼松得口氣:“無事了。”
鄭辰滿面疑惑,明潼拍一拍她:“他既開得出口,那就是咱們付得起的價兒。”便是再大的代價,鄭侯爺也得付。
鄭辰不敢一個人待著,跟著明潼回了房,就看見鄭衍正倒在榻上吃悶酒,也不知灌進去多少,一屋子的酒味,旁的丫頭不敢進身,竹桃兒一個侍候著他,他那手竟還不老實,伸手要去解她的衣帶。
氣的鄭辰狠狠打他兩下,又要拿熱茶澆他:“一家子都快被你害死了,你怎麼有臉!”發了怒再去看明潼,只見她臉上淡淡的,不知怎麼,鄭辰心裡一點點發涼,他們也是兩情相悅,怎麼就成了這模樣。
“叫廚房給世子預備醒酒湯。”明潼扶著腰坐下,她的肚子已經很大了,原想著若這胎是個女兒,總還得再生個兒子才好,可她如今再看鄭衍,譬如看著一塊爛肉,竹桃兒扯著衣帶子發抖,
明潼這話是對她說的,聽著沒半點火氣,她這才退出去要湯。
鄭辰陪明潼坐著,眼睛看著鄭衍,一遍遍的打量他,哥哥不過是軟弱些,怎麼就能辦這樣的事,她一面想一面打了個冷顫,若不是那人貪財,這會兒說不準已經下了獄。
鄭辰後知後覺的抽一口冷氣,那裡頭的女人,要麼是發賣了,要麼是入了教坊司,她看一看明潼,她總還有孃家人來贖,還有一個王妃姐姐能保住她,自家又要怎辦?
靠著明潼越發緊,明潼看她嚇得臉色煞白手指尖連點熱氣都沒有,指了丫頭道:“去溫些湯麵片來,二姑娘同我一處吃,再看看太太醒了沒有,也給送一桌子去。”
這會兒了,還沒用過早飯,肚裡卻一點也不覺得飢餓,鄭辰派了丫頭去看鄭夫人,自家只坐著等訊息,等湯麵餛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