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伶俐的人,雖然猜不出任何事情,可是單單看面相,也能大抵知道一些不對勁。
“沒事,你多想了。”
巧妮隨口說了一句,既然不是三兩句話可以講清楚的事,那麼就不要講了。誰都幫不了,就不需要被更多的人知道。
大明聳了一下肩膀,他只是一個店面夥計,這些事原本就和他沒有任何關係,只不過是關心才問兩句,如果不方便說的話,他也就不問。
但是,不問不代表真的大家都不知道發生什麼事。
要知道,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雖然說大明他們只是普通的平民百姓,可是也是在皇城內,多少風聲也聽到不少。
更何況,賜婚原本就是不多見的事情,而且賜婚了新郎官還逃婚,這可就是百年難得一聞的事情。
煙水行是皇城內最大的布匹行,大多數的客人都是達官貴人,一些小道訊息也會源源不斷的傳了過來。
再加上長生那麼在意姝凰,只要是關於她的,不管是人家主動說,還是他主動問,總之都知道不少。
姝凰一路上很熟悉的來到賬房,後院這裡所有東西都沒有改變,甚至姝凰上次來這裡,隨手摺了一根楊柳枝擦在土冒上,現在也還在原位,只不過是柳葉已經枯萎,只剩下一根光溜溜灰不溜秋的一根樹枝。
這並不是煙水行的人偷懶沒有去收拾,而是長生不讓人收拾,只要是姝凰經受過的東西,不管多久,都會維持原樣,彷彿時日不曾走動過一樣。
因此,就算姝凰很少來這裡,閉上眼睛也能找到自己想要去的地方。
賬房的門只是虛掩著,姝凰走上去,輕輕一推就開了,她走進去,見到長生坐在案桌上,一旁擺著厚厚的一疊賬簿,手旁邊是一個算盤,然後面前還有墨硯筆架等。在一旁的茶几上,擺著一個白底青釉的花瓶,上面插著兩隻白梅。
因為屋內生著火,為了聽風透氣,窗戶開了一半,姝凰這樣忽然間把門推開,屋內的風就流動起來,原本放在桌面上的宣紙被吹得飛了起來,在半空中飄了幾下,最後落在姝凰的腳下。
長生抬起頭,就看到姝凰走進來,並沒有任何驚訝的神情,只是眯著眼睛微微的笑了一下。不管姝凰什麼時候來,就算沒有通傳一聲,他也不會覺得驚訝。
因為,這裡的一切都是姝凰的。
而跌落在姝凰腳邊的宣紙,姝凰還沒有來得及彎下腰撿起來,就有人走過來撿起。
姝凰看到這個人是福生,稍微愣了一下,因為福生很少來這裡,比自己還要少。
要知道福生是一個讀書人,只有一種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的自傲自負在裡面,會出現在滿是銅臭味的賬房裡,的確有些少見。
“你來這裡做什麼?”
這句話,不是姝凰問,而是福生問出口,還是對著姝凰說。
“那你呢,你又來這裡做什麼?”
姝凰毫不客氣的把這句話,原原本本的回敬給他,自從那麼晚上,福生捏著她的手腕說的那些話,姝凰就知道,再也不需要有任何的在意。
“這裡是我家,我不在這裡,難道你一個外人就應該在這裡?”
讀過書的人,說起話來,就是不一樣,雖然做不到舉一反三,可是頂嘴還是不難。
長生見狀有些不對勁,站起來走到兩人旁邊,用眼神示意了福生一眼,然後和顏悅色的看著姝凰說道:“你怎麼有空來,我還以為你會很忙。”
“我會忙什麼呢?”
姝凰淺淺的笑了一下,不去看福生的臉色,而是走到案桌前,隨手拿起一本賬簿翻了一下。看到裡面很多紅圈圈,這些都是沒有收回來的舊賬。
“今年這麼多嗎?”
對於煙水行的賬目,姝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