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還是可鄙地利用了你,我那時覺得,你和我心裡的人名字一模一樣,聲音也那麼相像,這是上天賜給我的最好的替代品,所以,後來陰差陽錯發生關係後,我才和你結婚。」可命運卻偏偏同他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他愛上他以為的新人——在把他的心傷透後,想要忘記舊人時卻偏偏得知他一直以來喜歡的根本就是同一個人。他兩次背叛了他、兩次傷害了他,便再無得到他的機會。
「阿知,我現在已經不敢再奢求你的原諒,我只想你給我一個補償的機會。」
「阿知,我什麼都可以為你做——」
賀知閉了閉眼,唇角沁出個略帶諷刺的笑意,他想那少年說得還真沒錯,人心如此善變,當初他如此相信的那個孩子,經歷過世事和時間的磨礪後已經消失得如此徹底,又或者,他和那個孩子從一開始便從未有過默契。
他以為當初那個光芒萬丈心地澄澈的漂亮少年永遠不會改變,來到這個世界後他太過親近信任那個少年,哪怕失去記憶後潛意識裡還保留了對那個少年的好感,所以才會那麼順理成章地愛上他。
他太不想承認,珠玉有一天也許會變成魚目,光輝燦爛的少年有一天也許會成長為一個皮囊漂亮內裡再普通不過的庸人。少年不可能永遠是少年。
他自己當初做出的決定,便由他來承擔後果,他賀知也承擔得起。
好在踏過這道坎,他便能、回家了。他有太久太久沒有見到他的家人。
想到這賀知看向他,認認真真道:「我確實需要陳先生為我做一件事情。」
陳月白猛地抬起頭:「——什麼事?」
賀知便道:「簽下那份離婚協議書。陳先生,我不想再同你有任何瓜葛。之前種種,我們恩怨兩清、再無愛恨。
陳月白睜大了眼睛,整個身體彷彿都在顫抖,他緊緊握著拳,指甲刺破掌心,他覺得眼前發黑,彷彿那已經離他遠去的黑暗再次纏上他的身軀——他有種預感,他即將要徹底失去生命中最美好之物。可他根本抓不住、也根本無法阻止他在自己命途中的消逝。
半晌,他緊緊盯著賀知,終是啞著嗓子道:「好。」
賀知點點頭,隨即道:「你走吧,我要休息了。」
陳月白彷彿失去靈魂般起了身,他踉踉蹌蹌往外走去,走到門口又忍不住轉身,看向正看著窗邊的青年,彷彿要把青年的身影刻進骨血。
門被關上,發出一聲鈍響。賀知
拽了輸液管下了床,赤著腳來到窗邊。
夏季的山區滿是綠意,賀知遠眺過去,視線便如同蝴蝶一樣落在遠方一片綠得模糊的荒地,冰冷的地下埋著一具小小的屍骨。
賀知蒼白的手指摩挲著手裡的音樂盒,輕輕道:「他失信了,你卻沒有。你把記憶完完整整還給了我,你放心,我會完成我們的約定。」
那個少年的靈魂似乎還在音樂盒中的幻境沉睡著,也許只有他的屍骨重見天日那天,他才會醒來。
……
「咚咚」
輕輕的敲門聲傳來,賀知側過身,便瞧見經紀人趙澄宇進了門,他看到賀知眉頭便皺起來,道:「賀知,你還是照顧好自己比較好。」
賀知一笑,道:「我沒事。」說著便走幾步坐到床上,問道:「怎麼了?」
不知為何,趙澄宇仔仔細細瞧著賀知的臉,面上浮出些不解,半晌,他道:「白夫人聯絡了我,她想見你。」頓了下他又道:「我本來以為是因為你和白憐的衝突,可試探之後似乎不是。但除了這個理由,我實在再想不出她要見你的原因。而且她似乎很著急,連等你回鯨海都等不了,她已經在往這裡趕了。」
賀知聞言眯了眯眸子,隨即便道:「趙哥,我同意和她見面。」他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