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知道你喜歡我了。」賀知道:「但是我很瞭解我自己,不管我因為什麼緣由變成什麼樣子,都很討厭拖泥帶水,從不走回頭路。」他面上帶著一點點同情地拍拍陳月白的肩膀,道:「嗯……你還是去找別人喜歡吧。話說,你叫什麼名字?」還需要和這人組隊離開這裡,名字總要知道一下。
陳月白一窒,呼吸亂了一瞬,卻還是道:「陳月白。」他突然不敢想像,他從前很多次對賀知說「你喜歡我」時賀知的心情。
賀知點點頭,道:「那麼,陳先生,你現在知道音樂盒在哪裡嗎?」
陳月白道:「我應該知道,跟我來。」他想拉賀知的腕,卻被賀知乾脆地避開,只好放下自己的手往一個方向走去。賀知便跟在他身後,眼裡的警惕並未完全消失——他相信這個男人說他失憶這件事,因為出車禍後的事情他確實想不起來,可他絕對不會在陌生的地方全然信任一個陌生人,即使那個陌生人看向他時看似很深情。
……
陳月白帶著賀知來到市中心的平層,他開了門讓賀知讓進了屋子,脫了外套掛好,又看向賀知道:「隨便坐,我去拿些喝的給你。」
賀知點點頭,看向只鋪了毯子的空曠客廳和落地窗外的霓虹燈火時眉頭卻下意識皺起來——不知為什麼,他總覺得自己有些牴觸這個地方,就好像在這個地方曾經發生過讓他很傷心的事情。
陳月白把儲酒室翻了個底朝天也沒能翻出能喝能解渴的東西,直到翻了冰箱才從裡面翻出瓶能喝的蘇打水,他來到客廳,正要把水遞給賀知,卻看到對方正站在落地窗前,似乎正在看著窗外的霓虹燈火發呆。
陳月白上前碰碰賀知的肩:「阿知?」
賀知回過神來看他,面上淡淡的,沒有任何表情:「什麼事?」
陳月白把水遞給他,試探著問道:「你怎麼了?」
賀知卻並不接,只是鬆鬆襯衫釦子,怔怔地看向窗外那片燈海,道:「我不知道,我只是覺得,這個地方似乎曾經讓我很傷心。」他說罷轉身看向陳月白,眼裡的那點迷茫消失得乾乾淨淨,他道:「我現在相信我們之前真的認識了。」不然他不會對這個男人的家產生這種微妙的熟悉感。
說著他看著陳月白手中的水,挑了眉道:「不知道為什麼,我還以為你會遞給我一杯香檳。不過如果你那樣做我一定會更加討厭你,因為我非常討厭喝酒,尤其是香檳。」
「啪」
陳月白手中的水瓶掉在地上,他身子晃了晃幾乎說不出話來。在現實世界裡,就是在這裡,他曾經逼著賀知喝下一杯香檳,然後拉著他做那種事情。他那時候貪戀著賀知的身體,根本沒有顧慮對方的意願,他甚至根本就不知道,賀知討厭喝香檳。在某一瞬間,他還把賀知當成了另一個人,要他叫哥哥……那時候賀知把唇咬出了血,就是沒有叫那聲哥哥,他是不是那時候就知道了什麼……
陳月白的心臟疼起來,他幾乎無法呼吸,他的心中突然湧起一種深深的恐懼,他突然不敢想像賀知那時候的心情……一旦試圖去想像賀知那時候的心情,他就覺得自己現在再對賀知說那句「喜歡」實在太下作。
賀知覺得眼前這人情緒突然有些奇怪,但想到至少站在他的立場他和對方並不熟,是以並沒有在意和多問,只是道:「陳先生,你不是帶我來找那個音樂盒麼?」
陳月白自嘲地笑笑,道:「是,跟我來。」
賀知點點頭便跟著陳月白來到對方臥室,陳月白示意他隨便坐,自己開啟了床頭櫃,拿出一個音樂盒。看到那個音樂盒的一瞬間,賀知瞳孔一縮,他猛地大步上前,奪過對方手裡的音樂盒確認一件事後,他皺著眉看向陳月白,眼裡有濃濃的警惕:「陳先生,我的音樂盒怎麼會在你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