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剛剛過去的幾個小時裡,我們的生活幾乎分崩離析,我肯定會一直對自己催眠,以便迅速忘記這個事情。再也不要想起來——就像當年我和顧裡在林汀跳樓之後的做法一樣。
之後顧源也沒有再問我,他起身在客廳裡放了一張唱片,是他喜歡的大提琴。
一整晚,我們三個東倒西歪地躺在他家巨大的落地窗邊上的法國沙發上,望著江對面繁華的上海,星星點點的燈光,像一團熄滅的火堆裡殘餘的紅星。
有那麼一個瞬間,我覺得我們的生活也想是這樣,只剩下一堆灰燼,和幾顆掙扎著的火點。
我抬起頭,擦掉從眼裡滾出來的眼淚。它們在我滾燙的臉上留下的淚痕,迅速地就被我滾燙的體溫蒸發掉了。
我們一直聊到快要天亮才結束。我望著身邊放著的一大堆空酒瓶,非常的擔憂。不知道萬一酒精中毒,送去醫院之後,醫生能不能從我血管裡流淌的酒精中找到我的血液,以確定我的血型。
顧源已經換了睡衣睡褲,轉身走進他的臥室去了。他一邊走,一邊對我說:“林蕭,你去睡我爸媽的房間,Neil和我睡。”
我瞬間從沙發上彈起來,抗議道:“為什麼我要去睡你父母的房間,而讓Neil和你睡?”
顧源回過頭來,一動不動地望著我,像在看一個神經病一樣,而我非常理直氣壯地回望他。他朝我翻著白眼,一字一句地咬牙對我說:“Neil、和、我、睡!”然後不再理我,轉身走近他房間去了。
我衝著他的背影叫囂:“你到底是不是gay!”
Neil並排站在我身邊,搖了搖頭,說:“Iamnotsune。”說完,他脫掉衣服滿臉笑容地朝顧源房間走去,我留在原地目瞪口呆。
五分鐘後,我從顧源父母房間的床上翻身而起,以唐宛如一樣的姿態,撞開了顧源房間的大門,面前的場景讓我驚呆了(但同時也在我的預料之中!)
他們兩個躺在同一個枕頭上,說著悄悄話,Neil的手還放在腦後,看起來和某些電影裡上完床之後懶洋洋的男人沒什麼區別,而顧源,他靠在Neil耳朵邊上說悄悄話的樣子,實在是太過色情!
我伸出手指著他們,一陣“嘖嘖嘖嘖嘖”之後,憤怒地說:“顧源,你這樣簡直就是小鳥,哦不,大鳥依人!”
顧源皺著眉頭,琢磨了一番我說的話之後,鄙視地說:“你什麼時候開始和唐宛如一樣色情了?”
Neil雙手抱在腦後,對我說:“林蕭,你能少看點那些亂七八糟的漫畫麼?”
我撫住了胸口,深呼吸一聲之後,說:“我不能容忍悲劇再一次地發生,所以,我要睡你們中間!”
顧源和Neil同時往兩邊翻身一轉,於是床中間就空出了一大塊。我不得不感嘆,顧源的床真是大,足夠容納下我和兩個長手長腳的男人。
我壓抑著內心的興奮——說實話,我難以相信自己會在幾個小時之內,先是和崇光這個全國無數年輕女生迷戀的偶像作家一起窩在他的被子裡聽音樂,現在又再一次地同時和兩個帥哥同床共枕,我心裡有點害怕是不是把將來的運氣全都消耗完了,這和信用卡透支是一個道理。我真擔心自己的下半生只能永遠和唐宛如睡一張床……
但我還是捨生取義地跳上床去躺了下來,在躺下的同時,我聽見背對著我的顧源說:“eon,youjustwannasleepwithNeilsayit!”
我當然不會被他擊垮,我是在顧裡的羞辱下成長起來的,儘管他一針見血地揭露了我邪惡的內心。我反唇相譏:“No,Ijustwannasleepwithyou。”
顧源翻身過來一隻手跨過我,正對牢我的臉,他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