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之後,一絲火光劃破漆黑的山洞,隨後昏黃的燭光在洞內慢慢跳動開來,在火光的照射下,露出了沈臨風一張佈滿傷痕的臉龐,他面帶鬍鬚一臉憔悴之相,見四周再無任何聲響,方才握劍向洞外走去。
山洞之外陽光明媚,一時之間竟刺得沈臨風睜不開雙眼,他將手掌遮在額前,卻見身前現出兩條人影,沈臨風抬頭一望,肖影穿著一件寬大的黑袍立在原地,溫靜站在他的身側雙手則託著一套新衣,她的臉上的表情依舊是冰冷如霜,不過……沈臨風還是從她的眼神中看到了一絲欣慰。
冷風陣陣吹過,沈臨風只覺的身體冰冷刺骨,溫靜見狀急忙上前,將手中新衣交給了沈臨風,隨後她衝肖影微微點了點頭,說道:“我先走了!”
“嗯,小心點……”
肖影看著溫靜逐漸遠去的背影,嘴角彷彿輕輕笑了一下,隨後他轉身向著身側的石碑走去,沈臨風一言不發在他身後悄悄地跟了上去。
肖影站在石碑前,俯身將碑下冰雪拂去,露出了他與唐玉淑的名字,之後他便蹲在地下一動不動的注視著,沈臨風向前一步站在肖影的身側,他在心中猶豫不定,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他實情。
肖影伸手在唐玉淑的名字上輕輕的撫摸著,就像是撫摸著愛人的臉龐一樣輕柔、細膩。
“她……她是我娘!”
肖影的身體微微一震,沒有做出任何的反應,手掌仍然不停地撫摸,陽光直直的落下,灑向他的手指間,肖影突然緊握手掌想要抓住這一絲溫暖,卻怎麼也抓不住。
肖影苦笑了一聲,隨後慢慢站起,他背對著沈臨風輕聲說道:“我早已想到了……”
“你知道?”
“嗯!”
肖影從寬大的衣袍之中抽出了一把劍,那正是沈臨風的祥雲劍。
“那日我見你對戰胡海山用的就是這把劍,當時我並沒有多想,直到你使出飛雲掌我才確信你肯定與奇山有所關聯,然而你說你爹媽乃是奇山派弟子,而且你的眉宇之間又與玉漱極其相像,所以……”
沈臨風想要安慰他幾句,卻又不知如何開口,她對自己的親孃幾十年痴心不改,他們曾相約生生世世長相廝守,而如今卻一生一死陰陽兩隔。
肖影長嘆一聲,隨後走到崖邊翹首遠望,他聽著沈臨風的腳步走近,張口說道:“溫靜對我說,你這半月以來著實另她刮目相看……你可知道我自創的這招踏雪無痕用了多久?”
沈臨風搖頭表示不知,肖影輕輕一笑,說道:“我足足用了半年之久方能做到如此,而你……卻僅僅用了半月。”
沈臨風自己也沒有想到,但他轉念一想,這很可能是跟自己體內所吸收的內力有很大的關係,不過……這件事還是別跟肖影說的好,於是沈臨風隨口回應道:“可能是那天炎石床的關係吧,每次我打完坐都會覺得內力增強不少。”
肖影輕輕一笑,他當然聽得出沈臨風所說的並非實情,
天炎石床雖然對修煉內功療效顯著,但也不會似他這般進步神速,見沈臨風在刻意隱瞞著什麼,肖影也就沒有過多追問。
片刻之後,沈臨風腦海猛然間想起一件事情,遂張口問道:“我有件事想拜託你。”
“什麼事?”
“我有一個親生妹妹,她……”沈臨風瞟了一眼肖影,繼續說道:“她在我爹孃被殺當晚就不見了,你行走江湖這麼多年,肯定會有一些門路吧?我想讓你幫我打聽打聽。”
“她多大?”
“如果……她還活著的話現在應該也快十六歲了。”
“她叫什麼名字?”
沈臨風抓耳撓腮一臉沮喪之色:“她被抱走之時,才剛剛過完滿月,爹孃只給她取了一個乳名叫:瑤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