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懿細細察看房間,這是間臥室,看格局似乎是中等富戶,然而房中佈置卻顯得寒酸。她暗暗揣測是否是家道中落人家,又不知天神這一次要她做得是什麼事。
她見到桌上銅鏡,心中一動,走過去拿起鏡子細看鏡中面容。這不是她自己,鏡中是一個陌生婦人臉,婦人大約二十來歲,面板白淨,眉毛彎彎,眸子圓圓,相貌雖非絕美,還是好看,只是眉宇間有分淡淡愁色。
“咳,是這樣……”那聲音又響了起來。
於懿心中一凜,集中精神聽天神說話,上一次攔路告狀,她已經發現了,天神能隨時對她說話,也能讓她瞧見別人瞧見過種種情景,甚至能將一些念頭迅速傳遞給她。而這一切,她周圍人似乎一無所察。
天神將過往關於這名婦人經歷挑重要給她看過。
這婦人閨名金枝,嫁入劉家為妻,三年不曾有子,劉正裕因此納妾。妾侍周紅燕做事伶俐,嘴又甜,當著劉正裕面,對劉氏恭恭敬敬,又將劉正裕服侍得妥妥帖帖。劉正裕起初只是為了生子,漸漸地留宿紅燕那處時間越來越久,甚至因為紅燕暗中作梗誤會劉氏,將府中內務都交給了紅燕管著,劉氏這個正妻反而被架空了。
“簡單地說來,你這次任務就是消除夫妻間隔閡,讓劉正裕認清周紅燕面目,並重拾與劉氏夫妻情分。”
於懿聽完,急忙道:“能不能換個任務?”
“為什麼?你完成不了?”
於懿臉紅了紅,細聲說道:“消除隔閡,讓周姨娘不再受寵,妾身是可以力辦到,可那夫妻之事……妾身絕不,絕不……”
天神恍然大悟:“哦,那沒問題,如果他們夫妻感情融洽了,你就可以回來了,後面事你就不用管了。”
於懿稍稍放心,隨即又納悶道:“妾身回去之後,劉夫人會一切如常嗎?她是否還會記得妾身……附身到她身上之事?”附身是她目前唯一想得到合適說法。到了陌生地方,附另一個人身上,這不是附身又是什麼呢?
“附身?哈哈哈!”天神又笑了起來,“沒事,她不會知道你‘附身’事。只要稍許修改一下她記憶細節,她只會覺得這些事都是她自己做。”
於懿對於天神說話似懂非懂,正要再問問清楚,只聽門口傳來一聲“夫人!”隨著這一聲,外面急急忙忙奔進來一個丫鬟,見到於懿站桌邊,不由得一愣。
她身後,一名將近三十來歲儒雅男子跟著跨入房間,瞧見了於懿,冷哼一聲:“你不是暈倒了嗎?”
金枝為人比較樸實端直,因此也從來沒有裝腔作勢地騙過劉正裕。劉正裕起初聽到丫鬟說夫人氣得暈過去時,心中還有幾分愧疚,想是這些時日對她冷淡了些,她心中有怨氣,以至於和紅燕爭執起來。好紅燕和腹中胎兒都沒什麼大事,他聽聞她暈過去之後,便帶著剛剛給紅燕看過大夫趕了過來。想不到卻見她好好地端站房裡,手中還拿著鏡子,立時便不高興起來。
於懿見劉正裕一臉不豫,心道開局不利,為了挽回局面,她小聲解釋道:“妾身適才是真暈了過去,相公來之前才剛醒轉過來。”
劉正裕側身讓大夫進入為金枝診脈,待大夫走後,板著臉道:“紅燕有了身孕,有時候使使小性子,你不必事事都順著她,可也不要和她去爭,畢竟她肚子裡是我親骨肉。你是正室,她只是個小妾,你又何必放下身架去和她爭什麼?”
於懿垂眸道:“妾身性子相公又不是不知道,哪裡會去爭什麼寵,妾身只怨自己沒用,不能為劉家添香火……”
說話間,她想起了自己家,不由得真黯然神傷起來。本來光耀無比忠毅侯府,一夕之間被莫須有罪名滿門抄斬,一口男丁都未留下,自己則被賣到教坊,母親和妹妹們因為年齡關係被當做奴婢買走,至今不知她們身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