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這就走吧。熙之,扇子七叔明兒叫人給你多送幾把,以後要玩要丟也還有的是啊!”
黨熙之於這種得失毫不掛心,神色一如往常,微笑道:“多謝七叔,我這是越賠越多!”
馬車早已準備好在門外等著,黨熙之和七爺父女同乘一車,讓自己的車乘在後跟著。送走了三人回到房中,晚清大大的打了個哈欠。黨羨之笑道:“困了?”見四下無人,將手中摺扇啪的一下展開,卻從扇面上取下一張薄薄的紙條。
晚清“咦”的一聲,頓時又精神起來。這張紙條是一整張紙折了幾折,展開來看上面有字。黨羨之默默看了一遍,見晚清一臉好奇,便將紙遞給了她,只見上面只簡短寫著一句“愚兄心憂父安,弟速悄往伴駕。”字型清秀乾淨,紙上除這十二個字外,什麼都沒有了。
晚清十分困惑:“這是你大哥寫的?”
“是。”黨羨之點點頭,接過她手中信紙,順手往一旁燭火上一送,火舌奮力一舔,頃刻間就灰飛煙滅什麼都沒有了。
“這麼說他剛才故意跟你打鬧只是想要把這個東西留給你?搞得這麼麻煩,他幹嘛不直接跟你說呢?”
“如果有合適的機會,他會親口和我說的。”
晚清想了想,一整晚確實是沒有他兩人獨處的時候,要說自己是個外人也就罷了,他們七叔明明是自己家人,而且看起來叔侄關係相當親密不間,可是……“難道你大哥連你七叔都信不過?”晚清不敢相信。
黨羨之似見怪不怪,淡然說道:“談不上什麼信與不信,只不過我大哥做事謹慎,他想要讓誰去做的事,不希望無關的人知道太多,不管這人是誰。”
晚清心想:話雖這麼說,可這人心思也確實夠重的了……只聽黨羨之笑道:“好了,別發呆了,你不是困了麼,早些去休息。明早動身去玉龍山,我帶你一起去。”
晚清兀自站著,本來挺輕鬆愉悅的一個晚上被這一小插曲搞得有點混亂。她想,黨熙之此行的目的看來就是為了下達這個指令,但巧合碰上了七叔和寧芝。他讓黨羨之悄悄前去不知是為什麼,而且他為什麼會擔心皇帝的安危呢?她就想象不出有什麼危險。
黨羨之見她久久不動,碰了碰她:“你在想什麼呢?今晚有點不大對勁啊,到底怎麼啦?”
晚清看著他問:“你讓我跟你一塊去玉龍山,是為了掩人耳目不讓別人知道你的真實去向,還是什麼?”
黨羨之一愣,故意問她:“還是,還是什麼?你怎麼不說完?”
晚清道:“我不知道……沒有還是了,是不是我前面說的那樣?”
黨羨之手搭在她肩膀上,哈哈笑道:“你不要把事情想得太複雜,也不要把我大哥想得太複雜。我想讓你和我一起去,是因為我想讓你在我身邊,讓我時時能看到你。你明白嗎?”
“嗯。”晚清臉上一熱,點了點頭。
黨羨之滿意地捏捏她的臉:“乖,去睡吧。”
然晚清雖覺得累了,卻頭腦中思緒繁雜,輾轉反側怎麼也睡不著,索性爬起來跑去書房看書。書房在房子的一頭,大而安靜,房中楠木書架桌椅經年發出陣陣清淡幽香,地板上鋪著厚厚的地毯,房中臨窗一角還置了把很大的搖搖椅,上面鋪著整張的虎皮。她取了幾本書端著宮燈一併放到搖椅旁邊,舒舒服服躺了上去。
可這夜深人靜的時候,覺睡不著,書又如何當真看得下去呢?身下毛絨絨的虎皮傳來溫暖的氣息,宮燈上的紗屏透出黃色的柔光,木頭和書紙的味道氤氳在空氣之中,晚清頭昏腦脹,恍惚又有了做夢似的感覺。
然既是夢,怎能太入戲呢;可不入戲,又能怎麼辦呢。這生活如此奇妙,但就像水中之月鏡中之花,又像懸於空中,無著無落。
不知怎的,晚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