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有轉機,忙磕了個頭辯道:“多謝老太太!回老太太話兒,醉酒一事,確然是我這老婆子不對,因昨夜上夜回來晚了,怕吸了寒氣,所以照例喝一杯黃酒,哪知昨夜涼得厲害,就多喝了兩杯想說暖暖身子好入眠,不想竟醉過去了,這一點沒的說了,都是我的錯。”
老太太便點頭道:“這也罷了,也是情有可原的。”
黃坎婆偷偷看了一眼雲卿,見雲卿也似笑非笑看著她,四目相對黃坎婆心覺不妙立刻躲開,思前想後卻又沒有退路,不得不硬著頭皮故作有理振振有詞道:“多謝老太太體恤。今兒一覺醒來,只覺頭重腳輕,原不知自己是醉了,只倒是病了,便欲往園子角上大夫那裡尋一些子便宜草藥煎湯來喝。路上卻撞見三姑娘了,因混混沌沌的也不知說了些什麼,後來凇二奶奶也來了,我才打了個招呼,那蘋丫頭就劈頭蓋臉罵過來了,說我是個不要臉的死婆子,又說要剝了我的皮,說著就上前來拽我老婆子的頭髮,我正醉著也難分清什麼,有人打罵我,我哪裡有不還手的?因當時已將我拖到地上,便只能用腳亂踢,哪裡會知道真踢到人了?再接著,就被人扭送到老太太您這裡了。老太太若不信,只需看看我背上夾襖,看是不是在地上磨過的就知道。”
說著便跪著轉過身來,眾人果見黃坎婆背上薄夾襖都磨破了,頭髮又蓬亂,身上又有抓痕,一時也覺得她可憐,老太太便嘆道:“原是如此!既然病著頭髮昏,又不記得自己說了什麼做了什麼,想必是不打緊的,大家夥兒也都能體諒。只是不能再犯,畢竟傷了人。”
黃坎婆聞言大喜,連連磕頭說:“是是,多謝老太太。”正要暗鬆一口氣,卻聽一旁垂緗冷冷道:“滿嘴胡言!老太太,這婆子嘴裡一句實話都沒有,從頭到尾混騙你和太太們呢!你罵我些什麼你心裡門兒清,還敢裝糊塗!又說你才跟二嫂打了個招呼,呵,你一腳踢在二嫂肚子上可是有目共睹,如今你是不是要大夫當著你的面兒給二嫂號號脈你才能承認?”
老太太一聽變了臉色,忙問孔繡珠說:“這可是真的?”
孔繡珠唯唯諾諾低下頭,嚅囁著說不出話來。黃坎婆正拿捏她好欺負,見此大好良機忙道:“這都是因喝醉了,全然不記得了。若不然,縱給咱們天大的膽子,哪裡敢傷二奶奶呢,我們難道是不要命了?如今也不敢求二奶奶,只盼能當牛做馬服侍二奶奶,贖清了這罪孽就好了!”
孔繡珠見眾人都盯著她,一時目光躲閃,也顧不得垂緗等人目光,只得慼慼然嘆說:“罷了,以後莫犯就是了。”
老太太便也道:“也是,以後莫犯就是了。”
黃坎婆見老太太下了定論,忙連連磕頭道謝。正磕著,卻聽一陣促狹的笑,縱不抬頭也知是雲卿。
見眾人都看著,雲卿便笑道:“黃婆既這樣說了,我也就不問為什麼黃婆全部都不記得,單隻記得小蘋罵了你什麼,也不問為什麼小蘋就劈頭蓋臉對黃婆你又是打又是罵的,更加不會去問你打了二奶奶和小蘋為什麼還沒人攔著你。畢竟是醉了麼,旁人哪裡說得清呢?不過黃婆可要記清楚了,如今你面前的是老祖宗和諸位太太小姐們,你若膽敢誆騙她們一句,那可就是欺瞞、辱罵、毆打主子三樣大罪,我可就只能照家法來處置你了!我再問你一句,你前面所說可是句句屬實?”
黃坎婆雖哆嗦了一下,然而一想,老太太都信了她、要放了她了,只要一口咬定是喝醉,這大丨奶奶又能拿她怎麼著?於是咬牙點點頭說:“句句屬實,請大丨奶奶明察!”
雲卿便意味深長地笑了,輕輕拍了拍手。
“走!”眾人聽得響動也都順著雲卿目光望門外翹首看著,只見秋蓉帶著兩個婆子推推搡搡把黃慶兒請進了門。
“黃慶兒?”洪氏疑道,“這又是怎麼一回事?黃坎婆打人,跟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