層細細的汗珠。她稍稍停步,立於一棵樹下,剛喘過一口氣,耳中隱約聽到馬的嘶鳴聲,接著又有鼎沸的人聲傳來,竟似是有一大隊人馬正從山下方的官道經過。清洛暗覺詫異,這處也不知是何所在,從自己的經歷來看,此處當在靖南山南面的群山當中,此處官道定是由中原腹地而來,看其方向,則是去往靖南山北面的淶水河,只是自己在靖南山居住日久,小隊的商旅經過倒是間或有之,這樣的大隊人馬卻是從未出現過的。
她悄悄下行幾步,隱於一顆大樹之後,向官道望去,入目的竟是一長隊正在行進的官兵,看人數怕有幾千餘眾,戰馬也不計其數,間中大旗飄揚,颯颯迎風。旗上碩大的一個“蕭”字,隊伍整齊有序,士兵部分騎馬,部分快速步行,不時有武官騎馬來回吆喝:“快,快,快跟上,耽擱了軍情到時蕭將軍怪責下來,大家都別想有好果子吃。”隨著將士的快步前進,揚起漫天黃土。
清洛暗覺奇怪,雖說靖南山是戰略要地,但由於淶水北岸尚有堅固的城池開州,開州郡守尚信之精忠為國,幾年來將開州守得是固若金湯,使燕兵不能越開州而渡江南下,只能轉而主攻東邊的朔州、連州及平州三府,所以靖南山才能一直得保安寧,今日這大隊蕭慎思將軍的親兵由官道北上,難道開州吃緊麼?想到此處,清洛不由揪起心來,更加思念家中的爹孃幼弟以及尚未起行前往京城的義母。
待得大隊士兵過去,清洛悄悄的輟於隊伍的後面,她雖身具武功,但畢竟為一纖纖少女,前面是幾千如虎狼一般的精兵,自是不敢造次,怕官兵發現,遠遠的跟隨著。
約摸行走了個多時辰,還未到達靖南山,清洛心下嘀咕:自己在那暗河中也不知漂了多遠,竟離家這麼遠了。此時夕陽西下,天色漸漸的暗下來,前面的隊伍也停止了前進,想是官兵行進了這麼久也需休整一下。
只聽前面的傳令官遠遠傳來的吆喝聲:“常副將有令,就地休息半個時辰,聽到指令再行出發!”那些行走計程車兵雖處於極度疲勞,卻也不敢太過放鬆,只是原地盤坐,稍事休息。
清洛見隊伍停了下來,便改從道邊的小樹林輕輕地穿了過去,到離隊末計程車兵約有三丈之遙時停住腳步。
隊伍最末的幾名士兵不耐寂寞,交談起來。
“張大哥,這燕兵真是狡猾,這次竟聲東擊西,將我軍主力拖於朔州一帶,悄然攻下開州,度過淶水,若非蕭將軍得到資訊,只怕現時你我要趕回京城救急了。”一個稍顯稚嫩的聲音說道。
另一個官兵接道:“是啊,這開州一直固若金湯,怎麼這一次如此輕易的被燕兵破了呢?只是不知何人及時向蕭將軍傳出敵訊,又阻敵于靖南山北,才破了燕兵的陰謀詭計。”
一個老成些的聲音說道:“何副將的手下已經將燕兵趕回淶水北岸了,現在敵我兩軍正在沿淶水處於對峙狀態,咱們這回可得好好表現,不能再讓何副將搶去咱們常副將的風頭了。”
“那是自然!”周圍官兵周聲附和。
清洛卻渾身一震,燕兵已經攻下開州了嗎?還曾經度過淶水?那靖南山的情況如何了?爹孃幼弟及義母還有楊家村的村民們怎麼樣了?自己象是隻離開一天,就發生了這麼大的變化麼?她恨不得衝出樹林,揪住那幾個官兵問個詳細,卻終究穩住了腳步,此時她心急如焚,恨不得插翅飛回家中,但這大隊官兵在前,又如何能夠成行?
那老成些的聲音壓低說道:“我聽在副將帳中值守的老鄉言道,說燕兵順利度過淶水,本可沿官道長驅直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