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肚中。
來人是友非敵,這是她首先能夠肯定的。
至於來人有什麼目的……
管她有什麼目的,活命才更要緊不是麼?先活過了今晚再說。
此時,疤面男子正立在艙外,方才那種藐視一切的態度,自灰衣女子破壁而來之後,便再也不見。
他陰鷙的眼睛裡,頭一次露出了幾分忌憚之色,整個人雖看似閒適,卻是渾身緊繃、蓄勢待發。
秦素不由大感痛快。
彼時欺人者,今日被人欺。
活該!
“何人?”疤面男子陡然喝問,語聲沉冷,掃帚眉直直豎起,鼻骨處的傷疤越發明顯。
“自是爾母!”不待灰衣女子回話,秦素便立時搶著說道,態度極為囂張,語罷又是一陣勐烈的咳嗽,可她卻仍舊斷斷續續地道:“若不然,便是……打得你……連你阿母也認不出……之人……你這蠢物,快些跪下……求饒……”
這直如市井小兒罵街的一番言語,不知何故,那灰衣女子聽了不但未氣,反倒笑了起來。
舉袖、掩唇、側首,灰衣女子的一行一止竟是風姿嫣然,而她溫柔的語聲亦像是樂韻一般動人,只聞她輕笑道:“我可生不出這般老兒。”
“噗哧”、“噗哧”,艙房裡傳來兩聲少女的嬌笑,卻是秦素與不知何時醒來的阿葵雙雙沒忍住,一齊笑了出來。
而一聲笑罷,阿葵的臉便白了,躲閃著看了秦素一眼,垂下了頭。
原來她剛才居然一直在裝暈。
秦素白了她一眼,卻也沒真的生氣。
有膽子擲出那一劍,已然足見阿葵對她還有兩分忠心,至於這些小聰明,秦素現在心情頗好,可以忽略不計。
此時,卻見那疤面男子面色陰冷,定定地望著灰衣女子,驀地身形一動,一身黑衣直化作一團陰影,疾飛而來。
秦素一下子握緊了拳頭。
這疤面男子動作好快,她幾乎瞧不見他是何時動作的。
不過,他快,灰衣女子卻比他更快。
秦素甚至都沒感覺到身旁異動,便覺側畔微風輕掠,一團灰色的虛影已然掩至疤面男子身前。
一灰一黑兩條身影,瞬間便纏在了一處。
卻是,一觸即分。
沒有唿喝,也沒有秦素以為的高手相遇必然殺得“砰啪”巨響的聲音。
秦素只覺得船身微微晃動了一下,隨後便是“撲通”一聲落水之聲,待她定睛細瞧時,卻見艙門前只剩下了灰衣女子,疤面男子已然不見蹤影。
“可惜,叫他跑了。”灰衣女子望水嘆道,語氣中倒無多少遺憾,旋即她便轉眸看向倒在地上的阿臻,掩唇而笑:“小娘子勿要再裝了,那人受了重傷,不死也要殘上個一年半載,不足懼矣。”
阿臻的身體動了動,終是扯下面上布巾,鐵青著一張臉站了起來。
方才她確實受了重傷,卻也並非沒有一戰之力,而是佯敗倒地,其實是想看準機會再度偷襲的,卻不想來了個灰衣女子,一招便將疤面男子給打成了重傷。
起身之後,阿臻立時橫跨一步,守緊了艙門,雙臂交叉於胸前,兩手中各執著一柄匕首,沉聲問道:“你是何人?”
灰衣女子不以為意,柔柔一笑:“我是何人不重要,倒是你護著的那個小娘子,她傷得不輕呢,你不打算先替她治傷麼?”
她一面說話,一面便若無其事地向前跨了一步。
阿臻只覺眼前一花,待她回神時,灰衣女子竟已經掠過她的身旁,走進了艙房。
阿臻剎時滿臉蒼白,抿了抿唇,無聲地跟了進去。
此時,灰衣女子已然行至秦素的身旁,垂眸語道:“你便是秦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