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王喜歡撫琴,就好像有人會透過練劍,寫字來發洩心中的情感,平息情緒一樣,他卻是喜歡透過撫琴來恢復平靜。
花廳裡不是隻有齊王一人,齊王的謀士高士奇也在列,另外還有一人,自然就是四皇子魏王了。
幾個美貌婢女在側執著玉壺為三人添酒,紅酥手,黃藤酒,樂聲歌聲中,卻是使人飄飄欲仙,幾疑身在天上仙宮。
“還是大哥會享受。”魏王笑道:“我卻不喜歡吃飯的時候有人在旁奏樂,從小在宮裡面父皇就是這樣,我聽著那中和韶樂就想昏昏入睡。”
魏王對這種靡靡之音一向不以為然,他慣是喜歡舞刀弄槍的,偌大的個王府,原先一大片花園,種了幾千杆的修竹,假山花園,景緻優雅,也被他著人砍了,乾脆填平了造了個校場,每日裡舞刀弄槍,不亦樂乎。
這事兒還被京城的人好生議論了一番,說魏王暴殄天物,實乃俗人耳。
倒是秦王對此事很是讚賞,這兄弟二人難得在一件事情上保持統一意見,真是不容易。
齊王微微一笑:“不過怡情養心而已,四弟喜歡的地方卻是在沙場。”
說到此事,魏王臉上濃眉一挑,橫目道:“說起這事兒我就來氣,你說邊關那守將是怎麼守的?居然被人闖了咱們大秦的後院,把固陽城給屠了,那個什麼小王子的是什麼東西,要我說,給我五千鐵騎,定把他們掃蕩一乾二淨!”
高士奇拱手道:“魏王高義,在下看,倒是比那些守將厲害許多。”
齊王看了弟弟一眼,玩味地道:“聽說嘉陵關的守將是李家的李東仁,此事是他失職啊,按理說周圍都有烽火臺,為何被人給闖進來還一無所知呢,哨騎都哪裡去了?這麼大一股兵馬,居然都沒發現?”
齊王說的這個李家實際上就是惠妃的孃家李家,李家是將門世家,李東仁雖然不是李家的嫡脈,但也是屬於李家中人,如此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已經被責令押解進京了。
“是啊,聽說那個小王子帶隊搶了財物女人,居然敢就在我大秦軍隊眼皮子底下逃走,這些人都是幹什麼吃的?”
“高士奇道:“騎兵的速度倒是快,聽說當時李將軍帶兵去追,沒想到又中了埋伏,竟致損兵折將,實在是我大秦之恥。”
魏王哼了一聲:“這樣無用之人,不如砍了倒好!”
齊王搖頭道:“砍不得吧,二弟未必肯看著此事發生。聽說父皇想御駕親征。”
如果真是如此,李家在邊關的勢力絕非一般,如果保不住李東仁,對蕭明睿而言,自然是不利的。
雙方從開始就處在天然的對立面,齊王也從來不想去拉攏李家,那根本是不可能的。
既然如此,他也樂得看李家倒黴。
魏王眼睛一閃,嚷嚷道:“二哥難道還敢為李東仁求情?他可是嚴重失職!”
“要說起來,李東仁是有疏忽失職的錯,但是固陽城的縣令沒守好城,不然的話憑著那堅城,也不是小王子能夠攻下的。”
魏王哼了一聲,想了想道:“若是父皇御駕親征,我定要跟父皇一同去才是。至於李東仁,嘿,他就等著彈劾好了!”
喝完酒魏王回府去,高士奇回眸跟齊王說道:“看來魏王是有點意思。”
齊王淡淡道:“那也不奇怪。他岳父家可是勳戚,李東仁倒黴,李家也別想落好,最好嘉陵關守將的位置是我們的人,我這方面人面薄,正好讓四弟岳父家出人,他們是開國勳戚,在軍中勢力也不小,足以跟李家抗衡了。”
之所以走這麼一步,自然也是深謀遠慮的,絕不是他說的這樣簡單。
高士奇嘿嘿笑了起來:“王爺高明。御史臺那邊要不要聯絡我們的御史多彈劾李東仁和李家在那邊的人?”